2011年機構撤離,但事情並沒有中斷,我們在北京成都等地有一百多位志願者與受傷孩子結成了長期關係。機構撤離那一年似乎成了我們的「獲獎年」,得了各種各樣的公益獎項。得獎不是因為我們機構做得牛,而是我們看到了多方面的需求,不僅受傷孩子有需求,遠在千里之外的志願者也有貢獻能力參與社會事務的需求。對煮鐵釘的流浪漢而言,只是看到了不可能背後的那些可能,把自己投進去,當成了那顆鐵釘。
2012年,機構註銷,但志願者與孩子之間已經結下的關係並沒有因之中斷,已經成長浸入彼此人生的生命關係,而且還發展出了新的服務內容,為2013年雅安地震災區的孩子提供服務,我們陪伴長大的孩子成為了志願者和公益機構工作人員。這確實值得人小小驕傲,不是因為我們多能幹,志願者和受傷的孩子因災難結緣,彼此陪伴,共同成長,他們,也都變成了煮鐵釘的流浪漢。
曾經以為,我們的釘子湯已經完成,沒有想到2014年我收到有關部門的超大禮包,也成了對這鍋釘子湯的一個檢驗,我因「顛覆國家」身陷囹圄,事情並沒有被影響。儘管我在牢裡,但大家照樣在做自己的釘子湯。這個意外驚喜說明釘子湯沒有版權沒有專利:誰都可能煮出美味的釘子湯。
關於美酒之想入非非
最近在臺灣,患了釀酒上癮綜合症,走到哪裡,都想無中生有釀出美酒。
8月14日,臺北溽熱難當,高山上冰爽宜人的司馬庫斯,美如仙境。美侖美奐的天臺上,和朋友一起享用我們的晚餐,面對如繪山景,喝當地水蜜桃酒。酒的度數不高,加了一半冰塊就更低了,但桃香醇厚,香到給人一種錯覺,覺得入口的酒漿是粘稠的。
起心動念要釀水蜜桃酒,接著暗暗算一筆帳,算算要花多少錢。
水蜜桃好貴的水果,拿來釀酒真真有點兒捨不得。但大暴龍卻搖搖頭一聲歎息:「我們在山裡吃水蜜桃,都是吃到飽。」
他總在這一帶山區轉悠,距市區車程三四個小時甚至更遠。這段漫長的距離,把都市昂貴的果子變成了泥。水蜜桃極嬌貴,不耐儲運,賣不出去的果子吃到飽也吃不完,只好丟棄。從司馬庫斯到秀巒到抬耀,到處都能看到堆在田邊或者漚制的水果——如果把這些果子釀成酒該多好!
一直惦記那些爛在山裡的水蜜桃,拿來釀酒該多好!而且,要用煮釘子湯的辦法釀水蜜桃酒:她貢獻即將爛掉的水蜜桃,我貢獻自己勞動與釀酒技術,這樣鍋裡就已經有了最初的「水和鐵釘」,相信還可以再找人投入釀酒所需的容器(塑膠桶)和糖,就可以釀出美味的酒了。可惜大暴龍說,今年的水蜜桃季節已經過去,想釀酒,只能等明年。
回到臺北,當晚就把帶回來的一袋水蜜桃釀制下去,三個月後就能喝到自己親手釀造的水蜜桃酒了。只可惜量小了一點點,不能大釀特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