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眾香客一起圍觀這件多用雨披如何多用好用經濟實惠非有不可非它不可之後,趕緊拍照發給中國的朋友,請他幫忙買下一堆,心裡想到的,是一排臺灣朋友的名字,都是我到臺灣之後才結識的人。彼時二月,是寒意濃重的早春。
幫忙買雨衣的朋友在北京,記不清我們認識到底十幾年還是更長或者是一輩子,我們一起經歷各種事情各種摔跤碰壁,包括「可操作的民主」和香港百公里毅行。都說毅行者瘋狂,其實在中國當下做公益,才是最為瘋狂的極限運動,什麼事兒都會遇到,經歷的事情多了就會忘掉,包括我被抓後他怎麼奔走呼號。但我到死都忘不了的,是這個人多麼多麼地不靠譜——具體細節就不說了,只說那個曾經近在咫尺的雨披在臺灣海峽上空快遞郵路幾經往返,半年,還沒有到我手上。
這一節全談雨披,但真的不是為雨披做廣告
等待雨披的過程長到讓人懷疑人生,長到我都絕望了,但雨披還是被送到了臺灣。不是那個不靠譜的朋友變靠譜了也不是那些不靠譜的管道變了,而是我找到了人肉快遞。
充當人肉快遞的小夥伴純粹偶然得來,我被抓之前在中國有過偶爾交匯,那種偶爾,是幾十萬分之一乘以幾萬分之一的幾率,這在概率論中屬於「不可能事件」。她接觸了一個幾十萬分之一的公益組織(於2014年被查封的「立人鄉村圖書館」),我出席了一個幾萬分之一的分享。至於在我被抓又被放之後在苦盼雨披的絕望之中,她來臺灣訊息偶爾被我抓到,那幾率同樣也是不可能事件,但不管怎麼說,她變成了我的人肉快遞。
我的雨披,穿越了那麼多的不可能,終於到了臺北。但她到臺北的時候我在宜蘭,她離開臺北的時候我還在宜蘭,她的行程無法改變,我和採訪早有預約。幫我代取雨衣的朋友也是來自中國得自偶然,偶然又偶然的機會遇到,偶然又偶然的機會受我之托,交接過程中又有各種偶然……不管怎麼說,我終於拿到雨披了!
將雨披送到臺灣朋友手裡的過程也頗有趣。其中一位多次聯絡無緣交匯,她是我朋友的朋友,因繞境結緣,只好在我又一次離開臺北之前匆匆寄出。我在路上很快收到她的感謝,還說要付我錢。我收下了她的感謝謝絕了她的錢,我說服她的理由,也是讓我們結緣的理由:感謝媽祖。雖然,她是媽祖虔誠的孩子,我只是媽祖的過客。
為給另一位朋友送雨披繞道跑去龍潭,一起展開那個簡單的雨披,兩個戶外發燒友一邊嘖嘖歎息一邊把玩它的各種好用好玩。我不出意外地收穫了她的驚喜和讚歎,意料之外的是與她共度七夕,共同分享我自己的親手釀得的酒,共用甜米酒釀和紅龍果酒共同製造的那份讓人驚豔和妖冶。她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也是偶然得來,我們結緣是因中橫,我能夠徒步中橫,親歷大美,全賴她一力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