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有一個人需要幫助,單親媽媽OK、帶兩個孩子OK、還要養自己的媽媽OK,社會大眾很同情她們──但,如果說她本來是做酒店、做八大的,瞬間污名就來了,要求助會有相當巨大的困境……」-作家林立青
外界總想像酒店賺很大,從業者卻深知這行對於多數人來說僅是收支打平、撐起人生的壓力,負債者、為家庭早早出來工作的年輕女性、被職場排拒的單親媽媽,酒店為她們拉開一張足以養活自己與家人的社會安全網,這張網卻隨疫情被強制撤下──當COVID-19疫情來襲,酒店不僅在2020年4月份只因一名公關確診就全面停業超過一個半月,2021年5月份台灣本土疫情爆發、7月底解除三級警戒,酒店復業依然遙遙無期。
「當家庭與債務開銷無法停下來,停業,就會回歸貧窮或生活過不下去的狀態。」從業多年、目前亦被強制停業的公關蛹(化名),深刻感悟這般危機。
一樣都是弱勢者,可能是個要養小孩又要養長輩、收入全無連奶粉都有困難的單親媽媽,「酒店」這身份卻讓他們被視為不需要、不應該被幫助的人。當政府不管、社會對這些困境視而不見,卻有一群最長從業7年的酒店公關站上第一線、疫情期間媒合民間物資發出近400份「救命物資箱」遍佈全台,其中也包括27位茶室姐妹──他們看見的不是標籤,而是貧窮的根源。
月賺6萬扣成本僅實領3萬 酒店卻成「最貧困女子」另類社會安全網
或許酒店公關常被誤解為不需要幫助的一群,卻總有人深知其中困境,其一代表就是前身為倡議團體「酒與妹仔的日常」、如今為「台北市娛樂公關經紀職業工會」的一群工作者──工會理事長筠筠有7年酒店工作資歷、做過2年公關5年經紀人,成員也多數為酒店第一線從業者,當2021年5月份台灣本土COVID-19疫情爆發,他們與所有酒店公關一樣被迫停業、頓失收入,卻自願付出無限心力募集上百份「物資箱」、提供生活補助、紓困諮詢、協助公關轉介社福資源,意外撐起酒店界的「地下社會局」。
7月底「紓困失格」講座上,從業公關、工會監事蛹一語道出大眾常忽略的酒店公關真實:「酒店很多是具備特殊身份的人,但都無法擁有補助。」
蛹在19歲入行,因家境必須自行打工才能讀大學,讀的是課業壓力繁重、沒有多餘時間打工的設計類科,她換過幾份工作都發現賺錢跟課業無法兼顧,就選擇周薪相對高、時間較為彈性的酒店工作。酒店收入雖較一般打工高,想到外界傳聞酒店「一個月賺20萬」,蛹就笑了:「如果這是真的,我早賺飽飽,不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