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的是,殺人凶手懷特的律師打出「精神障礙限定刑事責任」這張牌,讓他只因「過失殺人」被輕判7年有期徒刑,引發1979年5月的「白夜暴動」(White Night riots)。懷特服刑5年後假釋出獄,1年多後以汽車廢氣自盡。至於米爾克,他死後遺體火化,骨灰撒在太平洋上,如果天上有知,應該不會在意這些紛紛擾擾。
米爾克享年僅48歲,在美國性別平權運動擁有近乎「烈士」的地位,從舊金山到紐約,都有以他為名的機構與公共空間,以他為主角的書籍與影視作品也不可勝數,《時代》(Time)雜誌將他列入20世紀100位英雄人物。2009年,歐巴馬(Barack Obama)總統追贈他美國平民最高榮譽——總統自由獎章(Presidential Medal of Freedom)。
回到美國海軍與「哈維‧米爾克號」。2016年,也就是歐巴馬在任的最後一年,海軍部長(文職)馬布斯(Ray Mabus)決定,海軍最新一型的6艘綜合補給艦都將以美國民權與人權運動領袖來命名,打頭陣的是黑人民權運動偉人路易斯(John Lewis),然後是米爾克、已故大法官華倫(Earl Warren)、司法部長羅伯‧甘迺迪(Robert F. Kennedy)、廢奴運動者與女權運動者史東(Lucy Stone)、廢奴運動者與女權運動者特魯思(Sojourner Truth)。
11月6日,哈維‧米爾克號在加州聖地牙哥(San Diego)軍港下水,米爾克的侄兒史都華(Stuart Milk)、現任海軍部長戴托洛(Carlos Del Toro)與馬布斯在場觀禮。擲瓶者奈拉(Paula Neira)身分也很特別,她是退役海軍軍官,也是一位跨性別者。
對照66年前米爾克因為同性戀性傾向而被迫退伍,美國軍方對LGBT從歧視與排斥、消極的「不問不說」(don't ask, don't tell,DADT)到尊重與開放,在性別平權之路有逆流也有長足進展。再一次驗證,無論是組織抑或國家,「偉大」的先決條件永遠是自我修正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