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十一月,馬英九總統和習近平主席在新加坡會面,創兩岸領導人相見歡的先例。六年後,中共解放軍軍機頻頻在台灣防空識別區繞行,不時越過海峽中線,台灣官民咸感遭受對岸侵門踏戶,但共軍飛行員形容繞島巡航是「在自家院子裡轉一轉」。
六年前兩位領導人排除萬難見上一面,真的很不輕鬆;現在軍機飛入台灣領空卻如家常便飯,說得倒很輕鬆。前後六年對照,差異實在太大,兩岸關係從鬆弛變緊張,未來發展更難以樂觀,目前已蘊藏著兵凶戰危的重大風險。兩岸關係情況的逆轉,固然與政黨輪替有關,但如果再由馬英九這型的國民黨或其他政黨的政治人物上台,兩岸關係就可雨過天晴,共軍軍機從此就不來了嗎?
兩岸的中線和台灣畫的防空識別區,過去幾十年確實獲得中共尊重,未曾越過雷池。近年來不一樣了,共機陸續在台灣西南角防空識別區行動,今年三月底美台簽海巡合作備忘錄後,飛行次數與架次大幅升高,路線更愈益接近台灣本島,逐漸近逼。台灣視之為「侵犯領空」,但共機面對台灣空軍廣播要求離開時,飛行員回嗆「這裡都是中國空域,你們很快就能適應了」。意思就是,台灣主權屬於中國,空域本為一體,沒有你我的界線,當然可以來去自如,像是在自家院子裡「轉一轉」。
兩岸關係主客觀環境六年來發生急遽變化,在馬英九執政時代是官方交流、外交休兵、軍事平靜。換了蔡英文後,變成政治對立、外交對抗、軍事對峙。如此水火不容、兵戎對立,實非馬習會時所能想像。關係逆轉至此,一方面是美中戰略對抗導致國際大氣候惡化,另一方面是民進黨執政不願依照對岸意願答卷所致。
由於蔡英文政府拒不接受「九二共識」,對岸片面中斷官方協商對話管道。民共之間本來就缺乏共識與互信,道不同不相為謀,以至於兩岸官員隔空交火一再上演,連民間交流活動都深受制約。但這也是美中台三角戰略關係轉變的必然結果,美國為了遏制中國,從川普到拜登都大打「抗中牌」,遂使兩強把台灣問題提升為美中關係核心問題,美方並將其搬到國際舞台上。台灣在國際社會的能見度因而大增,蔡政府備受鼓舞,反中親美路線走得更起勁,但也加大了中共對台灣政治、外交、軍事的打壓力度。
中共當局雖然口頭上仍堅持兩岸和平統一的政策,但民間「武統」的聲音愈益甚囂塵上,解放軍也加速進行武統準備;蔡英文總統則再三強調「不挑釁、不冒進」。兩方對峙,誰也無法保證中共軍機擾台常態化後是否造成雙方擦槍走火,也不能預期中美萬一爆發軍事衝突,台灣是否像一個多世紀前日俄戰爭一樣,讓中國遭受遭池魚之殃。
共機繞台似乎成為新常態。圖為中共轟-6軍機(上)入侵台灣領空,我空軍F-16全程監控(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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