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忠觀點：美國召開民主峰會的省思

美國於2021年12月9日至10日在網路上召集了超過100個國家，盛大的舉辦了虛擬的「民主峰會」。讀者不妨利用此機會，以就事論事及獨立思考的觀點，深思民主制度中的重要議題，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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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民主的目的及真諦是甚麼？

2、〈程序民主〉及〈實質民主〉有何差異？如何兼顧？ 

3、好的民主制度是否有前提？

4、是否有不同形式的民主以適應相異的國情？

民主的目的及真諦

民主的目的及真諦應該是〈以人民的福祉做為決策者的主要考量〉，也就是美國林肯總統所強調的〈民享〉(for the people)。孟子在兩千多年前所強調的〈民為貴〉應該也是這種理念。

若一個國家聲稱自己民主而背離了民主的目的，則這個國家徒具〈程序民主〉之名而無〈實質民主〉。亦即這個國家的民主制度只是表象，不符合〈民享〉及〈民為貴〉的民主目的及真諦。

程序民主及實質民主

由美國2020年大選後出現的諸多亂象，包括選輸者盡一切方法想翻盤(其中以2021年1月6日暴民攻陷國會山莊為最過分)，顯示當今的美國在〈程序民主〉上不僅受美國選民懷疑，也深受世人質疑。

近年來，美國的兩大黨之間內耗嚴重，政府的當選者又很少能為大眾的福祉來考量，導致國內的建設乏善可陳，亂象則不斷攀升。因此，在美式民主下，也無〈實質民主〉可言！ 

好的民主制度是否有前提？

筆者在風傳媒上發表之《中共之民主與美式民主的比較》，以及《修正之禪讓制度與民主制度的比較(上)》均曾說明：在一人一票的普選下，好的民主制度之前提是：〈民智已開〉。視頻《民主為何行不通？沒有民智，談何民主？!》也在強調此前提的重要。

在教育普及而民智較開的歐洲小國，例如瑞典、瑞士、丹麥、奧地利等，《民智已開》的前提或許存在。但由2020年的美國大選及選後的嚴重混亂看來，此前提顯然不存在於美國，更不存在於較落後、人口高達13億以上的中國和印度。

民主應隨國情而異

由於《民智已開》的前提在大多數國家都不成立，為實踐〈實質民主〉，如何因應國情並找到適當的民主制度，對各國就十分重要。以筆者的觀察，中共目前的民主制度就是因應其國情下的產物。

倘若中共實施美式民主，每4年就要舉行一次選人式的普選，則以中國之國情，14億人口中大部分的選民均處在民智未開的狀態下(亦即民主的前提不成立)，能有好的效能嗎？不亂成一鍋粥才怪！

合理的推測是：倘若中國實施美式民主，則中國會繼續在西方列強前抬不起頭來，甚至分裂成好幾個國家也極有可能(像前蘇聯一樣，自私自利的美國政府最樂於見到)！中共哪能很有效能的實施一個個5年計畫？哪能快速崛起並漸漸能與美國分庭抗禮(甚至很快就會超過美國)？ 

筆者深以為，中共之所以能夠快速崛起，主要應歸功於中共針對國情實施了〈中國式、議題導向、菁英式的小型民主〉。此種民主與大企業的董事會類似，簡單而有效，但高度及格局要大得多。

甚且，領導階層的成員均是各方菁英，因此，在菁英中實施小型民主，頗符合〈民智已開〉的前提，而無須14億人均〈民智已開〉。

筆者之所以說中共的民主是〈中國式〉，乃因其最高領導人的交棒具有古代〈禪讓制〉的色彩，與中國的歷史密切相關。其民主禪讓制的特色是，交棒者與接棒者仍能保持良好關係，並能以大局為重。

最顯著的例子是：胡錦濤已於2012年11月裸退，並將國家主席之大位禪讓給習近平；但當習近平在2017年10月十九大開幕式的報告長達三個半鐘頭時，胡錦濤能當著媒體及觀眾對習近平指指手錶。

對中共之民主與美式民主的優缺點，筆者於風傳媒上發表之《中共之「民主」與美式民主的比較》已做了詳細比對，有興趣者可參考。

民主制度的進階版

中共的政權不是一般所誤認的專制極權，而是沒有普選的民主制度。由中共的國名可知〈中華人民共和國〉所強調的是〈共和〉，此點與法國之全名〈法蘭西共和國〉，或者德國之全名〈德意志聯邦共和國〉都相似，只是民主的方式不同而已(其餘國家實施民主的方式也不盡相同)！ 

鄧小平曾說：〈不管黑貓白貓，捉到老鼠就是好貓〉。黑貓白貓相當於〈民主的方式〉，抓到老鼠則相當於〈民主的目的〉---以普羅大眾的福祉為主要考量，亦即〈民主的目的重於民主的方式〉。

在〈出發點方面〉，中共的民主極重視〈人民〉(由中共的國名即可看出)；在〈民主的效能〉方面，由新冠疫情的表現則可看出，中共也顯著優於法、德。除了在〈制衡〉及〈糾錯〉方面還待深入比較外，中共的民主顯著優於西式民主，是進階版的民主制度，其優點包括：

1、最高領導人的交棒具有中國古代〈禪讓制〉的色彩。

2、崇尚〈議題導向、菁英式的小型民主〉，因此在〈程序民主〉及〈效能〉上都與大企業的董事會相似。

3、強調〈人民〉，因此最高領導者會以人民的福祉為決策時的主要考量。此種民主當然符合民主的目的，也符合〈實質民主〉的要求。

4、領導階層的成員是各方菁英，因而在其中實施小型民主時，符合〈民智已開〉的前提，而無須近14億人均〈民智已開〉。

5、在符合〈人民福祉〉的前提下，政府可大刀闊斧地針對社會上的弊端進行改革，例如前不久中共對補教業、房地產業進行的整頓等。但西式民主的普選則以勝選為先(沒有勝選一切免談)，在利益糾葛下，極難整頓弊端。

評鑑治理者是否賢能是以〈治理者的政績〉為主，因此也不難逐漸邁向〈選賢任能〉的政治理想。

由於世人大都誤認中共是專制體制，也難怪習近平要疾呼：〈民主有很多種方式，不可能千篇一律〉。他在此視頻中也強調，〈一個國家民不民主，要由這個國家的人民來評判〉。習近平的發言顯示了中共對〈民主應適合國情〉、〈實質民主〉、〈人民福祉〉及〈人類未來〉的重視。

因此，六四天安門事件的絕食發起人之一的王丹，在其專欄中所用的標題：《在「不要臉自稱民主國家」的面具下》，則暴露了他對民主的了解實在不怎麼樣，不僅忽視了民主的目的，更是對中共的民主有極大的誤解(其誤解已達黑白顛倒的程度)！ 

據筆者觀察，中共還有不少的國內問題亟待解決，又面臨美國政府的各種醜化與拉幫結派、國際媒體與世人的誤解等等。深盼中共能克服此等險阻，為人類的民主進化走出一條康莊大道！

結語

1、兩千多年前，孟子在《盡心下》就說過：〈盡信書，則不如無書〉。於此原則下，在美國召集〈民主峰會〉時應對民主制度有獨立而中肯的省思。本文探討了民主的基本面，包括：民主的目的、〈程序民主〉與〈實質民主〉、民主的前提、民主應否適合國情等。

2、美國政府不適合擔任〈民主峰會〉的召集者。因為，從2020年美國大選的諸多亂象以及當選者的施政重點看來，美國政府在〈程序民主〉及〈實質民主〉上的表現均乏善可陳。美式民主式微的主要原因包括：內耗嚴重、忽視了民主的目的、缺乏對民智未開的因應等等。

3、目前中共民主的特色是〈中國式、議題導向、菁英式的小型民主〉，除了較適合中國的國情外，也符合民智已開的前提。在〈程序民主及效能〉上與大企業的董事會相似。再加上〈注重人民福祉〉的〈實質民主〉，可視為民主的進階版，為人類希望之所繫。

4、王丹在其專欄中所用的標題：〈在「不要臉自稱民主國家」的面具下〉，則暴露了他對民主的目的、民主之前提、民主制度需因應國情等均不甚了解，對中共的民主更是有黑白顛倒的誤解！

（註：自美國召開「民主峰會」後，中國邀集不同國家舉行「高端對話」，強調社會主義民主是比西方更優越的民主。但對「民主」概念的替換，學界同樣存有不同見解。）

＊作者為國立清華大學核工學士及柏克萊加州大學材料碩士及博士，現已退休，曾擔任中國鋼鐵公司主管及《全國工總》之《環境與安全衛委員會》副召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