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年,棄媒從商,赫然發現,商界少有人喝紹興,取而代之的,不是上世紀80年代紅極一時的軒尼詩XO,也不是人頭馬VSOP,而是芝華士威士忌。不久後,號稱單一麥芽(其實是單一酒廠)的威士忌「入侵」台北。從那時起,夜店選喝單一麥芽威士忌,蔚為風潮。
再不久,紅酒風潮來襲,商界朋友紛紛研習紅酒之道。五大酒莊朗朗上口,葡萄品種,年份評分,如數家珍。生性疏懶如我,懶記這些知識,只跟著好友們胡亂喝著。慢慢地,就覺得還是紅酒最對味兒,可以獨酌,可與家人好友共飲同歡,也可以遙想那些年邂逅卻不曾認識的女孩,以及那段為賦新辭強說愁的年少光陰。
92年後,斷斷續續地開始赴大陸從事商務活動,體會了大陸南北不甚一樣的喝酒文化。
大陸喝酒,南北有別,以長江為界,涇渭分明。北方,無人喝黃酒,市面上也幾乎看不見黃酒的蹤影。南方,少有人喝白酒,但白酒的影子在市面上不難尋獲。
初訪北京時,大陸民生經濟還處於「共同奮起」階段,餐廳飯館,多供應北方小食,少有大菜。三五好友上飯館,通常會叫上一兩斤大餡水餃、拍黃瓜、海帶絲,外帶半打一打的啤酒。啤酒淡而無味,不像台啤給人泡沫生津的感覺。若是吃涮羊肉,搭配的酒,則多以廉價親民的二鍋頭為主,二鍋頭,入口火辣,也不如高度金門高粱來的順口。
當然,遇上大戶人家宴客,尊敬的領導賜宴,還是能喝上五糧液,汾酒之類的高檔白酒,一輪喝下來,少不了咂舌稱讚,賓主盡歡。只不過,這樣的機會,這樣的場面,極少。
然而,隨著大陸改革開放有成,經濟快速起飛,沒幾年的光景,北京的白酒市場,百花齊放。高檔白酒,紛紛上市,酒價穩步上升。那些年,轉「戰」華北、東北各大城市外加四川盆地,甚麼飛天茅台、五糧液、國窖、汾酒、瀘洲老窖、劍南春、酒鬼、乃至於一些地方品牌的老酒,都沒少喝,當然,也沒少喝醉過。
98年秋天,我帶著一幫島內某大哥大業者赴北京簽訂漫遊協定。協議簽訂後,我在王府井的王府飯店內的潮州菜館宴請中電信的領導們,以表感謝之意。由於早聽說中電信領導們,喝白酒如喝開水,不敢攖其鋒,藉詞吃潮州菜宜配紅酒,點了幾瓶酒單上的進口紅酒。說也奇怪,白酒海量的貴賓們,初嘗紅酒滋味,竟然不勝酒力,微醺而歸。兩三年後,巧遇當晚嘉賓,他們說起法國紅酒,頭頭是道,真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的,豈止是大陸友人紅酒知識的增長速度,更多的是大陸消費能力和紅酒市場爆炸性的成長!
2000年後,頻繁造訪北京,經常下榻王府井的麗園公寓(Lee Garden)。酒店對面是和平賓館的副樓。副樓底下一樓,有家法國小餐館,餐館不甚大,外頭還有一露天小庭院,庭院裡,擺上了幾副遮陽傘和桌椅,一派休閒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