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女性旗號的政治人物,手指著快快樂樂跳舞賺錢的小姐說,妳們被變成物!到底是誰在消費她們?是誰把她們變成政治消費物的呢?
不就是這些少數打著女性主義旗號的政治人物嗎?他們自己淪為物化標籤發射機,不也就自我物化了?
這些跳舞的小姐哪裡來的呢?她們每個人背景都一樣嗎?她們的媽媽反對她們以熱舞賺錢嗎?她們有被啟蒙嗎?有後悔嗎?以後不會再跳了嗎?誰規定她們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誰把她們一體化?
她們跳脫了四書五經的教條,認真排練,其中可能有舞者還感覺自信。傳統教育不會鼓勵學生參加的活動,她們參加了。指控她們成為物化犧牲品的這些女性主義人物,真真假假,猶如與傳統站在統一戰線上。
當她們這種女性主義人物,太容易了,看起來疾言厲色,實際吊兒郎當,講幾句英文翻譯過來的術語,根據自己政治老闆的偏好,找到對象吐過去就好了。她們這種把女性主義當成公式來套用的習性,反映的正是傳統父權教育價值。用批鬥方式把別人的身體武器化,更是父權文化最擅長的手法。
媒體上呈現的,幾乎是渾身上下、開口閉口都複製父權價值的某種口水女性主義,正是父權文化暗自讚賞的女性主義。選擇性的、政治性的抵抗,由女性自己表演,最中父權下懷。
比起這類女性主義人物,這些被物化、被同情的舞者們,有沒有在男人搭好的舞台上,幫一個從上到下都包庇性騷擾的父權政黨,批評別人是父權,為自己效忠的父權轉移視聽呢?
那些每天根據公司要求,把自己打扮成大眾愛看模樣的空服員,難道不會面對乘客用物化的眼光看她們?但是,那種眼光能把她們物化,破壞她們的自信嗎?
當然沒有,也不能。她們每次服勤前打扮起來,在鏡子裡,是有自信的、驕傲的專業服務人員!為什麼別人不能模仿變造?舞者不能有自己的目的?空服員自己不怕被物化,卻指控模仿變造自己的舞者是被物化?如今空服員也有人開始鸚鵡學嘴,等於提醒乘客,空服員自己就是可以被物化的對象。
簡單說,是口口聲聲物化、物化的這些政治人物,在物化這些服務業的女性,拿這些活蹦亂跳賺辛苦錢的小姐來政治消費,而不顧她們是誰。別有目的地把其他女性,當成被物化的對象來同情,是更深層的物化。
*作者為國立台灣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