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臺灣內部爭辯到底是中華民國國慶,還是臺灣國慶的時候;佔領巴勒斯坦部分地區的哈瑪斯集團,對以色列發動奇襲,讓以色列正式宣戰,使得國際局勢可能出現重大轉變。這場衝突仍在持續當中,但值得思考的是,有美國堅定支持,加上全民皆兵,積極備戰,軍事實力在全球絕對不可小覷的以色列,為何仍然擋不住戰爭?以色列出了什麼問題,而國際局勢又會出現怎樣的變化?同樣面臨戰爭風險的臺灣,在國內政治口水紛擾之外,更應該正視轉變中的全球政治風向。
就在不久之前,美國國安顧問蘇利文才公開宣示,在美國、以色列和沙烏地阿拉伯的溝通之下,中東地區出現了近二十年來最穩定的局勢。拜登政府居中協調,希望三方的努力能夠緩解以巴衝突,並且藉由以色列和沙烏地阿拉伯的關係正常化,讓美國跟以色列能夠專心的應付伊朗。美國跟以色列信心滿滿的大談區域和平,仰賴的是以色列長年建構的全民皆兵備戰機制,加上包括間諜軟體和防空飛彈網所建構出的防衛系統,讓以色列有信心掌握激進派恐怖主義份子的行動,而以色列總理納坦雅胡更以「安全先生」自居。然而,哈瑪斯的攻擊,不只凸顯了納坦雅胡政府守護國家的能力有限,也很顯然的挑戰了「備戰就能避戰」的預期。
為了搶下執政權,納坦雅胡靠著激進的右翼政黨支持組成聯合政府,但也因此不得不作出政治妥協,任命沒有安全背景的極右派領袖出任國家安全部長,讓政治意識型態取代專業,造成對於情報的誤判。事實上,近期來自加薩地區的情報明顯顯示哈瑪斯集團頻繁進行軍事演練,但以色列政府的判斷,卻認為哈瑪斯集團只是虛張聲勢,絕對不敢輕舉妄動。政府官員不夠專業,加上過度自信,讓以色列的安全出現缺口。
其次,以色列的軍事實力全球有目共睹,任何潛在敵人都絕對不會小看以色列,但為什麼哈瑪斯仍然發動攻擊呢?除了以色列過度自信之外,關鍵就在於以色列跟巴勒斯坦的激進份子之間缺乏溝通的管道。以色列政府雖然多次秘密的與巴勒斯坦的民選政府進行溝通,可是巴勒斯坦佔領區內的激進份子,顯然不受民選政府管轄,相反的,總部在黎巴嫩的哈瑪斯集團受伊朗支持,因為以色列跟伊朗關係緊張,讓以色列跟哈瑪斯之間更難直接溝通。近期以色列的右派政府,又進一步限制加薩走廊的巴勒斯坦勞工進入以色列工作,加上外部勢力對哈瑪斯的支持,導致長期無法有效化解的緊繃關係更加惡化,最終讓哈瑪斯決定奮力一搏,一不做二不休。因為沒有溝通管道,以色列的軍事實力再強大,仍保不住以色列人民的安全。
哈馬斯突襲以色列引起的這一場中東危機,對於全世界帶來的衝擊取決於這場衝突會持續多久。世界各國在第一時間都出面譴責發動攻勢的哈瑪斯,但是比譴責更現實的考量,是這場衝突會對世界帶來怎樣的變化?確實,以色列或許可以靠自己的國防準備戰勝哈瑪斯,但世界各國必然期待這場衝突能盡快落幕,畢竟,目前正全力支持烏克蘭的西方國家,如果要分心支持以色列,恐怕會面臨左支右絀的處境。於此同時,世界還要擔心虎視眈眈的伊朗,會不會出招,而讓美國更憂慮的,恐怕是在烏俄戰爭和以巴衝突之外,還有臺海的危機要面對。同時出現多項挑戰,美國勢必要想辦法穩住中美關係。看著國防實力堅強的以色列,不僅全力備戰,而且也跟盟國站在一起,但卻因為缺乏溝通,導致敵意不斷升高,而引來戰爭。站在美中競爭前緣,臺灣需要思考面對臺海緊張,除了積極備戰和強化與美國的連結之外,靠自己促成兩岸的溝通是否更重要?
*作者為美國德州Sam Houston州立大學政治系副教授,本文原刊《奔騰思潮》,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