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動不動就把科學、理性和務實掛在嘴上,以上醫的視野看世界,此外無它。下醫醫人,上醫醫國,阿北横空出世,自是以天下為己任(我可以「把國家還給你」,就看你要不要)。從台大醫院到台灣政壇,他的醫生本色無人能出其右,他的SOP更是打遍江湖無敵手。
如果我們把台大醫院放大到整個台灣,柯P的角色就非同小可,Peggy説他改變了政治生態。在如此一個複雜的大環境裡,阿北不需要依附他人而活(蔡壁如或許是例外),倒是我們需要靠他的知識、經驗和睿智,應付日常生活裡的難題。因此,新聞記者每天都要半途攔路,問問阿北對天文地理的看法,他也不吝指教(哎呀,我跟你説,是這樣啦)。
有些學者和專家會説,柯文哲並不比我們聰明,懂得所有的疑難雜症,只是記者太笨(不入流的那群),凡事都得請阿北屈指一算,再指風向。也就是説,記者一日不寄生柯文哲,大概一整天會毫無新聞可寫或可報。除了記者,有些人直接寄生在他身上(民衆黨8位不分區立委),更多的人間接寄望於他,以及民衆黨打造的一個寄生環境。
在群體方面,純粹就定位來説,在台灣現有的立法院政黨中,中國國民黨早已無關國際上所承認的中國,又與台灣的政治現實脱節太遠太久,充其量可以在台灣進行「中國統一」的代理人作用。至於民進黨,很多人覺得,它既不民主,也不進步,除了没有「台灣」標籖,連「台灣獨立」的創黨目標都以「不必再宣布獨立」打發掉,而束諸高閣。
儘管2019年襲用了蔣渭水醫生於1927年成立的台灣民衆黨,柯文哲在國民黨與民進黨長期的惡質交鋒中,多少為「台灣民衆」提供了兩黨之外的一個可能選項。就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多一個民衆黨的選擇,對國民黨和民進黨便多添一分壓力,難以再把既得權勢與利益視為理所當然。
小小的寄生蟲都會隨環境變化而演化,更别提多年來看盡藍綠惡鬥的台灣人,他/她們也會依政治宿主/環境的條件,各擇良木而棲。遺憾的是,在2024年總統選舉落敗候,柯文哲夫妻卻以「如果是這樣,早就贏了」,怪罪選民有眼不識泰山,心路停格在過去。阿北也許認為他本心向明月,明月卻照溝渠。
柯文哲恐怕無法想像,東西賣不出去,根本是品質或賣相不佳,而非消費者不識貨。不管是「寄生國會」或「國會寄生」,阿北豈止改變了台灣的政治格局,簡直摧殘黨/政運作的基本倫理道德,更以一人之需求,凌駕於制度之上,踐踏國會的最起碼尊嚴。
*美國明尼蘇達大學雙城校區名譽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