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正值《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締結四十周年,中日關係大吹和風。九月十二日,中日領導人習近平、安倍晉三在俄羅斯符拉迪沃斯托克(Vladivostok,中國舊名海參崴)的東方經濟論壇舉行會談。安倍在會後記者會上說,希望通過兩國元首的往來,把兩國關係推向更高的水準。安倍也預計在十月《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締結四十周年之際訪問北京,這將是繼二○一一年的野田佳彥後,近七年來日本首相第一次訪華。此外,日本也為預計明年六月習近平的訪日行程積極鋪路。
安倍個人意願不敵大趨勢
值得注意的是,中共官媒《新華社》在兩人會談後發布的新聞中特別提到台灣問題。報導稱,習近平向安倍說,日方要「妥善處理好歷史、台灣等敏感問題」,而安倍回應:「堅持兩國政治文件中確認的立場」,沒有任何變化。
中日加快元首外交可謂大勢使然、各取所需。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上台後,東北亞局勢先聚焦在朝鮮半島核武,南、北韓、美國與中國成了主角,日本完全被邊緣化。之後,美國對中國大打貿易戰,且暫無鬆手跡象,中國迫切需要拉攏日本、歐盟對抗美國。
據近期訪日人士形容,中日官方正打得火熱,最近日本外務省特別忙碌,從中央到地方層級的大陸團絡繹不絕,「外務省一面倒,疲於奔命,台灣幫幾乎沒有機會。」
中日兩國的大國之奕,同時也牽動台中日三邊關係的輪動。安倍對台灣雖然態度友善,但個人意願不敵大趨勢與國家利益考量。台灣知日派冷眼靜觀台日中棋局變化,憂心忡忡地說:「台日之間眼看就要錯失實質關係進展的黃金期!」「這點是台灣高層跟日本的好朋友們大家最擔心的事情。」
中日吹和風,東京吹台風
事實上,在這幾年台日關係的「黃金期」間,雙方交流就呈現民間熱、官方冷的特異氣氛。
台日之間小確幸民間交流的確異常熱絡,反映雙方社會人民互有好感。近年台人每年赴日旅遊人次持續成長,蔡政府上台前後更呈現大躍進,從一五年三七九萬人次,一六年一躍成為四二九萬人次,一七年衝上四六一萬人次。套一句台灣駐日代表謝長廷的用語,幾乎相當於每五個台灣人中,就有一個人到過日本。日本人哈台雖不及台灣人哈日,但去年來台也達一八九萬人次。
九月中下旬的東京,一波波「台風」陸續登日。就在中秋連續假期前後,由交通部觀光局及台灣觀光協會會長葉菊蘭領軍,帶領超過兩百人的代表團,參加亞洲最大的旅展「日本旅行博覽會」(Tourism EXPO Japan 2018,又稱東京旅展)。
幾乎同一時間,文化總會率領台灣文創、表演團體近百人,在東京上野公園舉辦「Taiwan Plus 2018文化台灣」活動,堪稱是台灣在日本所舉辦過最大型的音樂文創台灣祭。根據文總估計,兩天的展演共吸引超過五萬民眾參與。文總赴日展演計畫預計持續三年,在二○年東京奧運上場前,提前替台灣形象暖身。
無獨有偶,連國發會主委陳美伶也帶隊赴日。九月二十二日,國發會在東京丸之內新國際大樓舉辦「設計翻轉地方創生」展。
一位長期觀察台日關係的台灣學者即指出,從目前的發展來看,「民進黨政府的確成功營造台日關係非常密切的印象及輿論。」
但這位學者進一步分析指出,外交關係分成兩個層次,一是外交政策菁英互動,以及國家政策上的合作配合;第二個層次則是國民跟國民之間的來往跟感受。第一個層次往往是台灣面臨最困難的課題,台灣因為邦交國少,本來就面臨跟其他國家不同結構性上的障礙,更何況中國會極盡阻撓台灣跟任何國家的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