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世界，近的日子遠了，遠的日子近了。2022年2月，俄羅斯突然發動對烏克蘭的全面入侵，讓疫情接近尾聲的國際社會一下子群情激憤，制裁浪潮一波接著一波，所有人都認為俄羅斯經濟即將邁入深淵。大家肯定記得彼時，俄羅斯的海外資產被凍結、國際金融系統的聯繫被切斷，連能源出口都被刻意針對。西方媒體對制裁效果更是通篇充斥著癱瘓、衰敗以及一蹶不振等等負面形容詞。
如今，30多個月過去了，烏俄戰爭的對峙不見緩和，但奇怪的是，俄羅斯經濟不但沒有癱瘓，還在繼續保持著增長。國際貨幣基金（IMF）甚至預測俄羅斯今年的經濟增長率將達到3.2%，平心而論，這個數字已經超過全球大部分的發達經濟體。
「戰爭金融」掀翻制裁
事實上，大規模制裁不但沒有讓俄羅斯商店供應短缺，西方企業的漸次退出反而讓其他國家趁虛而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更讓各種產品通過不同渠道進入了俄羅斯。確實，來自歐美的CEO們不再穿梭於俄羅斯，但今年的聖彼得堡國際經濟論壇吸引了130多個國家的更多陌生面孔。俄羅斯經濟不僅沒有折戟，反而在東方和全球南方兩大市場中斬獲頗豐。
俄羅斯經濟從「戰爭金融」中創造的現象告訴我們，去全球化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新時代，不是單靠經濟學或金融理論分析得出來的；被撕裂的全球供應鏈也不是緊盯中美兩極世界看得明白的，一大批中等實力國家正在趁亂鯨吞蠶食各個市場需求；更重要的是，今年這個大選年，民粹主義在各地連連得勝，早就逼得高舉全球化大旗的西方世界自顧不暇，根本無暇顧及全球經濟的版圖重塑。
要論從金融角度看戰爭，在中國歷史上，司馬遷絕對是第一人。《史記‧貨殖列傳》：「一歲之中，則無鹽氏之息十倍。」提及的吳楚7國兵起時期和現在的全球地緣政治緊張如出一轍，戰爭的各個面向其實可從中一覽無遺。事實上，決定戰爭勝負的，除了統治者的決策，軍事將領的用兵以及部隊的勇敢，金融放貸的加持更是功不可沒，「戰爭金融」不但可以槓桿撬動戰爭財，還可以起到提升軍民信心的作用。
「國家主義」主導經濟
俄羅斯，正是因為戰爭，讓普丁催生的國家主義重拾鋒頭，俄羅斯藉由對購屋者提供補貼，加上銀行提供的優惠利率，讓俄羅斯房地產市場一下子火爆了起來；另外，股市承壓加上通貨膨脹，刺激了俄羅斯人把錢投入實體經濟。去年6月，俄羅斯政府的抵押貸款利率與市場利差距竟一口氣拉大到了10個百分點以上。總部位於莫斯科的城市經濟研究所估計，2020年至2023年間，俄羅斯大型城市的房價增長了172%。目前為止，「戰爭金融」給了俄羅斯一把槍，這把槍讓俄羅斯經濟戰勝了所有的懷疑論者，俄羅斯人更是證明了「戰爭金融」和我們想像的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