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拜登豐富、長期的外交活動,賀錦麗的外交經驗簡直像一張白紙,但是這幾年的副總統生涯,也曾多次代表拜登出席重要峰會以及走訪各國,擴大了她的視野。雖然目前還看不出來她的外交政策中心思想為何,加上選舉策略與對拜登的尊崇,賀錦麗的競選政見基本上還是拜登外交路線的延續,但是選後如果賀錦麗當選,她未必會「拜規賀隨」活在拜登的陰影下,而是更有可能走出自己的路。
拜登豐富的外交經驗從某個角度看也成為他自己的包袱。在拜登漫長的政治生涯中,他經歷冷戰、低盪、冷戰結束到新冷戰,他堅信「美國例外論」,美國是世界的主導力量,他心中的世界秩序是美國基於實力建構的「基於規則的世界秩序」。他認為美國自由民主體制打贏了冷戰,面對新冷戰,只要美國重整因全球化打散的隊伍,建立新的盟友關係,美國霸權的維繫並非難事。
而少數族裔、檢察官出身的賀錦麗見到更多的是在冷戰結束後,美國社會的分裂、驕奢、自滿與迷惘。美國國際地位遭受挑戰,不是拜登「民主對抗專制」二元對立世界的結果,作為民主黨自由派,她感受更多的是美國內部的社會矛盾,也更急於去解決這些矛盾。她訴諸所謂的「自由愛國主義」,固然空洞,但至少她不認為這種內部矛盾能通過對外的激烈鬥爭與國際介入所能解決的。
如果賀錦麗當選,她基本上應該會延續拜登的「以美國為主的多邊主義」並且在國際貿易上可能維持經濟民族主義路線。但是民主黨內可能會對俄烏戰爭、以哈戰爭及中美對抗出現三場重大的辯論。
美國對於是否支持烏克蘭國內出現許多雜音,民主黨支持者雖然願意支持烏克蘭但也出現疲乏現象,當國內經濟惡化,這樣的聲音就會更多。也有不少人認為美國應該趕快從歐洲退出,重心放在亞洲,專心對抗中國。長期主導北約東擴的新保守主義大將盧嵐(Victoria Nuland)今年春天退休,是否人去政息有待觀察。拜登對烏克蘭的大量援助被共和黨拿來與移民失控連結大作文章,成為民主黨這次選舉最大的痛點。賀錦麗也未必對烏克蘭像拜登一樣上心,更重要她的班子或民主黨智庫可能會重新思考在中美對抗的背景下,如何重新思考俄羅斯的角色。新保守主義對俄羅斯的步步進逼,想要再次裂解俄羅斯似乎並不成功,反而讓俄國一面倒向中國,這樣的結果使烏克蘭就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實在沒有投資的必要,盡快停戰,賺重建的錢比較實在。
賀錦麗對於以色列的立場與拜登沒有根本的差異,不過拜登對於納坦雅胡完全無牽制能力,已經在民主黨內引起不滿,差點造成黨內分裂,這個情況讓賀錦麗對此議題表現就相對小心謹慎,對於發生在加薩的人道危機也多次表達意見,希望穩住年輕選民與少數族裔對民主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