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芮颱風全台再放假一天。距離上次怪颱山陀兒三周,兩個颱風讓高雄網民即笑稱十月只上十七天班,而颱風假衍生的經濟損失仍是話題,以上次三三會理事長林伯豐在接受《民視》訪問時引爆,將平均每日GDP打對折而估計一天經濟損失至少315億為例,由於損失估計方式過於粗糙,加上媒體斷章取義的慣性,他的善意建言篤定成為惡意賤言,對他自己和全民都可能造成傷害。
建言或賤言?以本心論斷
建言和賤言之別在於本心,建言是指具有建設性的善意言論,源自於針對某些事情想要謀求改善從而造福全體,賤言則是具有破壞性的惡意言論,通常都是出自於私心,想要藉此謀求自身利益或打擊對手──後者在政界最常見,經常廣為流傳而形成「陰謀論」,但並不以政界為限。
問題在於我們無從斷定本心為何,於是建言經常被視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或「雞蛋裡挑骨頭」,從而被扣上「麻煩製造者」的帽子。反之,賤言則經常因為當事人崇高的身分地位或似是而非的邏輯,被推崇為「真知灼見」或「暮鼓晨鐘」等等。
我推測林伯豐先生是出自善意,但我必須指出,「好心辦壞事」常有,稍有不慎就適得其反,而他那草率粗糙的估計,可能成為其個人畢生最大的汙點,萬一被有心人運用「取法上國」和「愛社愛國」等道德枷鎖,操作成「取消颱風假」的大勢,那麼將禍及全國的學生和上班族。
難以估計也沒必要估計
坦白說,我不認為有人能夠提出具有參考價值的颱風假經濟損失估計值。或許主計總處可以根據其GDP估算方式,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與時間而獲得一個比較值得參考的估計值,但也只是在「全國放颱風假」這個前提下勉強適用的數字,而這個前提並不符合大多數颱風來襲的情況。
舉例而言,山陀兒來襲時台積電並未停工,那麼佔GDP三成多的數十萬家工業廠商實際停工狀況為何?GDP因而降低多少?同理,愛當勞在部分地區照常營業且當日業績暴增,該公司當日所創造的GDP較平時是增是減?佔GDP六成多的其他近百萬家服務業者又如何?
總之,每次放颱風假的狀況不盡相同,業者也會酌情調整其因應方式,「放一天颱風假就損失XX億」的結論根本不存在,而除非每次颱風假之後都耗費大量資源來估計其損失,否則用平均數來代表「最可能的估計值」這個統計實務也不適用!不談「人命無價」這個對上位者通常只是口號的道德綁架,您覺得該花自己的納稅錢去做這種有如無底洞的估計嗎﹙有可能隨之提高GDP喔﹚?
315億元的吹破牛皮笑話
但我可以確定,「一天至少損失315億」絕對是吹破牛皮的笑話。表1點出我的立論依據,左側第一欄是每個讀過基本經濟學教科書的人都知道的,GDP由消費、投資、政府支出(含消費與投資)、和貿易淨額共同組成,其後3欄則是全國性颱風假對這4大項目的可能影響,分別以+、-、0、和?這4個符號代表增加、減少、影響有限、和難以確定,並於其後補充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