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台北市最晚結束搬遷的眷村,直到2016年,最後一批70多戶居民才開始遷離這裡。按照這裡人的說法,仍有「溫度」。運營方台北市文化基金會北投中心新村的陳威廷經理介紹,許多展品不是仿制品,而是當年居民搬家時留下的舊家具、日常生活器具,被收集起來。
北投中心新村是一所軍醫院眷村,也曾是台灣唯一擁有「溫泉公共浴室」的眷村,最早的建築可追溯到日治時期。當年的溫泉浴室早已廢棄,不過運營方計劃新建一處參觀者可以觀賞觸摸的露天小溫泉,此外村子尚未修繕的部分將陸續整修開放。
與四四南村不同,北投中心新村還沒有利用房舍招租引入文創類型的商業經營。陳威廷表示,盡管有這樣的計劃,但未來用於商業運作的面積將只佔一小部分,其餘部分保留其公益性質。
眷村的保護和修繕需要大量資金支持,目前被保護的眷村土地為政府所有,基本運作模式是部分房屋布置為眷村歷史展覽,部分出租為商鋪,比如經營文創商品、特色餐飲或畫廊等。
將消失的眷村文化
參觀眷村的展覽,最常遇到的詞匯是「眷村文化」,陳威廷說,眷村文化是一個「特殊歷史脈絡下產生的一個特殊的生活形態」。他認為這一生活形態無法復制,也沒有辦法延續,「我覺得大概最遲在二十年後,那樣的生活形態基本上會消失。這也是我們覺得它必須被保存的一個理由。在整個台灣的不論是政治發展還是社會發展上,它是一個很重要的里程碑。」
出身於眷村的李曉雯如何理解「眷村文化」呢?對她來說,那是眷村人面對逆境和艱苦條件慢慢磨出來的一種「刻苦」和「韌性」。
台灣近代的歷史是一部族群融合的歷史。在眷村,女性家眷們來自四面八方,有外省人、客家人、本地人甚至原住民族裔。「早期我覺得沒有那麼多什麼所謂族群的概念,反正大家就住在一起,但是在語言上面確實有分別。」 李曉雯說,為了改善眼下的生活,眷村的鄰裡彼此幫忙,人跟人之間的感情「好像比較結實」。
反而是眷村籬笆內和眷村外,由於語言、生活習慣和社會地位的差異,似乎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因為,當年能住進眷村的,不是一般的士兵,而是有一定級別的軍官和官員,而且必須已婚。
台灣人離戰爭有多遠?
「每當有人問我為什麼保留眷村文化重要,我都會回答說,我覺得只要在台灣這塊土地上生活過的群眾,他就有被保存的權利,」 陳威廷說:「這段歷史其實對台灣社會有很大的影響,所以保留下來,也可以讓我們記得過去台灣發展的一個階段、一個面貌。它也可以帶給我們一些對於台灣未來後續發展的反思。」
李曉雯的感觸是:「現代人對於戰爭的感覺有點遙遠,所以我們也一直在想說,眷村放到當代,是不是可以再多給大家一點點的提醒,我們離戰爭其實沒有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