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USTR)16日公佈最新調查報告,指責中國以「不合理」方式,幫助自家企業在全球造船、海運及物流產業追求主導地位,這些企業獲得政府優勢輔助或不合理壓力成本的資助,藉此打敗其他海外競爭對手,也讓美國企業面臨巨大負擔,此外在供應鏈與生產線上,他們也沒有保障勞工權益,藉由壓迫與強制勞動方式,讓中國企業取得比其他國家更有利的位置。
此次調查,是現任美國貿易代表戴琪(Katherine Tai)應美國鋼鐵工人聯合會(United Steelworkers)及其他四個工會的請求,根據《1974年貿易法》第301條款啟動。該法案允許美國對「不合理」讓美國商業造成負擔的外國行為進行制裁。打從2018年以來,川普及現任總統拜登(Joe Biden),兩屆政府都依據第301條款,針對中國進口的商品額外增加高額關稅。不過此次調查結果發布的時間,正逢新舊政府交接期間,報告並沒有提出明確懲罰提議,僅將後續決策權交給即將上任的川普(Donald Trump)2.0政府。
USTR finds China's shipbuilding dominance hurts US, is actionable https://t.co/VMr5j11Kww
— Reuters China (@ReutersChina) January 17, 2025
戴琪在調查聲明中提到,美國商業造船業從1975年的每年70艘,一路下跌至如今不足5艘,而中國目前每年卻能建造1700艘船隻,「北京官方針對這些產業,深入幕後主導黑手,嚴重破壞市場的公平競爭原則,加劇產業安全風險,並成為美國產業復甦和背後供應鏈、勞工最大障礙。這些行為非常不合理,建議可採取相關行動。」
報告中也點出,在政府主導的補貼政策下,許多中國企業為了取得補助,提前讓船舶報廢進行更換,這就是一種人為干預下,刻意地製造和增加需求量。此外,負責打造船隻的生產線背後,受益於中國缺乏有效的勞工權益保障,讓企業透過人為手段,大幅壓低勞動力成本,成為競爭之下另一個不公平優勢。
面對這份調查,美國鋼鐵工人聯合會主席麥考爾(David McCall)表示歡迎,要求即將上任的川普政府,必須迅速且果斷地做出回應。代表亞歷桑那州的聯邦參議員馬克·凱利(Mark Kelly)則表示,該報告強調美國必須重振自家造船及海運產業,「中國的不公平貿易行為,使其得以主導整個海洋運輸,同時讓美國勞工面臨傷害,甚至還會威脅我們的國家安全。」
雖然20世紀80年代初美國本土造船廠數量,一度超過300家,但如今美國只剩下20間公共和私營造船廠,產能更是嚴重縮水,不只商業船舶訂單受影響,就連軍用船艦也面臨困境。川普自己就曾在採訪中提到,美國造船業嚴重落後中國,「我們不再造船,中國每4天就能造出一艘船舶。按照這個趨勢下去,總有一天連美國海軍(US Navy)艦隊、都可能不得不委託盟友幫忙建造所需的艦艇。」
但從全球造船業發展軌跡來看,美國本土造船廠萎縮、真的是中國崛起造成的嗎?其實《金融時報》(FT)等外媒曾做過分析,發現美國造船業市場被瓜分的「兇手」,其實是日本與南韓,身為後起之秀的中國,其實並沒有在市場上正面與美國交手過。
面對美國政府的指控,中國商務部則在第一時間以堅決反對進行回應,並反控華府的調查具有嚴重保護主義色彩。回看針對此次造船產業的301調查,中國在2024年4月的回應中,曾吐槽美國、自己過去大玩補貼和保護措施,藉此優惠自家企業,甚至幫助他們可以輕鬆取得大筆訂單,如今卻反過來「惡人先告狀」,控訴中國給予本土企業補助的行為,這些調查結果根本站不住腳。
無論如何,從晶片、半導體、太陽能、網路科技、社群軟體到現在造船產業,即將卸任拜登政府,過去4年不僅沒讓接手的美中貿易戰落幕,反倒還替即將重返白宮的川普,增加更多「可用選項」,讓他能在上任後借題發揮,施壓北京與他另做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