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對日本來說可謂是諾貝爾科學獎的豐收年,10月5日晚上,北里大學特別榮譽教授大村智獲得生理學/醫學獎的消息傳來後,日本社會還沉浸在驚喜中,到10月6日晚,東京大學宇宙線研究所所長梶田隆章獲得物理學獎的喜訊再傳。
雙喜臨門讓日本開始「貪」,當10月7日化學獎沒有日本人時,官方電視台NHK竟然說:「遺憾!如果獲得化學獎,那將是世界上首個國家一年內榮獲諾貝爾科學三獎的紀錄。」
銷量最大的報紙《讀賣新聞》在10月7日晚發表的報導標題也是「諾貝爾化學獎沒有日本人」;而至10月8日晚,日本文學作家村上春樹再次落空諾貝爾文學獎時,守候在各大書店等凖備慶祝的「村上迷」一片嘆息和唏噓。日本社會近年對國人獲得諾貝爾獎表現得有些理所當然,不獲獎倒成了新聞。
必然的成果
迄今為止,包括美籍日本人在內,已有24名日本人獲諾貝爾獎,其中21人獲諾貝爾科學獎。作為人口僅1.2億的國家,而且是不同於美國那樣吸引優秀人才移民的國家,這個數字無疑驕人。但比起1949年第一名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日本人湯川秀樹,BBC中文網記者自1995年駐日以來,耳聞目睹獲獎日本人經歷的故事,尤其是二十一世紀後豐收期獲獎的日本人的每個故事,深感這些驕人成績與戰後日本政治體制、社會價值觀有必然關聯。
戰後日本憲法保證人人充分自由,一個人只要有才能(包括聰明才能、靈感才能、領悟才能、四肢才能、器官才能、刻苦才能等等),都能從國家制度和社會運作中獲得成功機會,沒有神話也無需仿效誰,年輕人有機會選擇做喜歡的事,社會、家庭雖有許多道理常識,卻甚少清規戒律,只要不違法,社會、家庭裡自由度很高。
獲諾貝爾科學獎的日本人,共同點是個性固執,基於自己喜歡去研究,加上固執地探索、追求而成功。絕大部分人也不是書呆子,研究以外他們愛音樂、愛體育、愛美術等等。
今年獲獎的大村和梶田還有非名牌大學畢業的共同點,大村畢業於山梨大學、梶田畢業於埼玉大學,突出了日本地方大學也能培育優秀科學家的成果,這個結論現在正引起日本關切。
造福的使者
80歲的大村在二戰結束時才10歲,他的經歷更體現了日本戰後教育、社會平等的背景。大村1935年出生在山梨縣北巨摩郡神山村(現為韭埼市)一農家,是家中長子,在當地唸書至大學畢業。按日本傳統,長子本該繼承家業,但初中畢業後,父親對他說「如果你想念大學,你就去念吧」,於是他沒有務農。
1958年大學畢業後,他到東京墨田工業高校(高中)夜校教書並半工半讀,1960年讀東京教育大學研究生時,認識了香港出生的日本有機化學家中西香爾。在中西建議下,他再讀東京理科大學大學院理學研究科;1963年畢業後考上文部省教官,回山梨大學任工學部發酵生產學科助理;1965年退官,轉任北里研究所技術助理,開始研究抗生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