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二月二十日,司法院無預警發文給法務部,表明今年一月初開始禁止檢察官使用「法官論壇」;法務部一月三日傍晚發文回覆司法院表示「反對」,詎料司法院隔天就拿掉檢察官使用權。挨了記悶棍的法務部考慮來記回馬槍,禁止法官使用「檢察官論壇」。這場院部的論壇之戰,如無意外將以「雙邊斷交」收場。
「檢審PTT」內部揭弊、表達意見
這次引發院部交鋒的法官論壇,是法院的內部討論區。其實無論是法院或檢方的都一樣,內部討論區由於不對外公開,因此被視為內部揭弊和表達意見的「檢審PTT」。不過,司法院和法務部的資訊系統大不相同,檢察官想「越域」,就必須登入司法院單一窗口才得以進入法官論壇;而法官如果想跨界討論,也必須用自己的帳號、密碼登入法務部單一窗口。
不過,律師團體礙於非公務機關,無法登入討論,因此屢屢質疑院部設立檢審交流平台阻礙「檢審分立」,也可能造成「審判傾斜」的錯誤印象。
一名法官說,法官論壇裡的文章其實沒有外界想像的多,大部分的主題都集中在針砭司法政策或法律條文等,不過在論壇發文的優點,是可以指定司法院等官方單位答覆,「司法院蒐集法官論壇的動態後會向上反映,做為施政參考。之前司法院長許宗力因薦舉五名『司改幫』擔任司改國是會議律師委員而挨批,許還曾自稱『鄉民』上論壇親自解釋。」
但他認為,法官(檢察官)論壇允許匿名發文,匿名的好處是增加司法官揭弊的誘因;但壞處是也會有人利用匿名發文抹黑他人,有法官(檢察官)「網內互打」、甚至對簿公堂。「法官論壇最輝煌的一個案例,就是有法官上網披露最高法院法官為子關說。」該法官訴說著之前的盛況。
一名資深檢察官私下感嘆,絕大部分的司法官業務負荷沉重,很少有閒功夫上論壇,看來看去,意見領袖就是那幾個「法界網紅」而已,「以前是檢察官論壇的能見度較高,但近年來法官論壇爆紅,被媒體引用次數也直線上升;反觀檢察官論壇幾乎可以用『荒蕪』來形容,因此有不少檢察官會選擇跨區發表意見。」
司法院想推論壇實名制
「為什麼這麼急?」據悉,司法院告訴法務部的三大官方理由,包括司法法制委員會立委審預算時提出質疑、一名律師出身的監委巡察司法院時關心此事、有律師公會發函給司法院,認為院檢內部論壇交流恐誤導審判偏頗。司法院指稱,為杜絕「外界疑慮」有必要回應,但什麼時候實施「必須等院部磋商」。
據檢方高層轉述,司法院一直想推動的政策,其實是動搖揭弊動機的「論壇實名制」。一名官員就曾在院部會晤時強調:「法官說話要嚴謹,也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當時法務部成員表示可以研究。但研究實名制的話才講完沒多久,司法院率先執行的竟然是論壇「片面斷交」檢察官,動作令人摸不著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