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30年代迄今的黨國體制,從來就是法西斯幽靈的延伸,蔣介石既是希特勒的崇拜者,黨國要人更是慨歎希特勒征俄之失,否則反共抗俄早就攻頂。這樣的政權,怎可能透過教育、傳媒來反法西斯……
從2016歲末跨入2017之初,台灣社會因為新竹光復中學的扮裝納粹事件,以及田中實加(陳宣儒)盜畫、偽飾灣生後代的鬧劇,猶如接續的強震,讓這社會再形裂解,空洞、淺碟、內耗……無所遁形。
兩件事分開談,都可侃侃而論且直探核心;但雙箭齊發,輿論也好、鄉民也罷很快就形塑出某種共識──本國歷史教育失職、失敗!但問題真的祇是歷史教育的問題嗎?沒有責任與解放胸襟的公民意識,是撐不起堅實的歷史教育;少了家戶長制的親族羈絆,才可能培養有思想、敢患難的子女;沒有苟且嗜血的傳媒,才可能就事論事談問題。所以一逕把焦點鎖定在歷史教育,祇是單純的卸責。
何況就算聚焦於歷史教育,光是統獨分歧就折騰了所有的人心靈魂,哪可能正視議題、汲取教訓。更進一步說,無論黑格爾或尼采,他們對歷史的見解頗悲觀。
「人類唯一從歷史中學到的教訓,就是人類無法從歷史中學到教訓」,黑格爾如是言。其實他的本意是,「人民和政府從來沒有從歷史中學習到任何教訓、或是依據從中推論而得的原則來行動過。每一個時期所牽涉到的都是專有的情境、處在全然獨特的條件之下,它的規則只能夠以與自身相關、並且僅僅與自身相關的思慮來釐清。在重大事件的進逼之下,一般性的原則幫不上忙。想回返到過去相似的處境,只是徒勞。」
至於尼采則在《權力意志》一書中寫道:「對這個思想我們以它最可怕的形式來想想看,既沒有意義也沒有目標,由無出發又回到無,是不可避免的回歸,永遠如此,即『永劫回歸』(eternal return),這就是虛無主義的極限形式;『無』(亦即無意義)一直持續到永遠!」
須知,過往的歷史教訓,祇能在一種封閉、紀律嚴明的團體內,透過猶如宗教訓諭的傳輸,才可能發揮警醒戒惕的功用,猶太流亡兩千年還能復國,其內蘊源於此,且二戰之後,由政界、學界、影視、文藝串合的「大屠殺產業」(Holocaust Industry),召喚出強力捍護猶太人的文化霸權(話語權),它成為世界史的獨特。這就是今日光復中學觸犯國際(特別是歐美)禁忌而不自知的原因。
然而,無論是官方(總統府、教育部)的回應,或是以色列、德國的譴責,都遭致國內不少的反彈,於是,學生被視為無知羔羊就此輕輕放過,校方的責任亦可能不了了之。更值玩味者,光復中學作為黨國體制的一環,護衛者明顯就充滿黨派色彩,再加上統媒的反向攻訐──祇准反納粹,不許批判皇軍。於是,問題立即轉為藍綠交鋒,再加上一些藍綠各打五十大板的幫閒分子,可想而知,納粹圖騰絕不會在這社會消失不見,所謂教訓云云,較之市場叫賣還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