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三人再度到會議室集合。在忙碌之餘,堀不知從哪買來半打冰啤酒,還有下酒小菜。
大場再次向堀介紹梅本的職歷和工作狀況,梅本也趁這個機會向堀請教要如何克服工作上的煩惱。
堀時而引導話題,時而予以鼓勵,對於年紀小一輪以上的部屬,確實地給予建議。
梅本的表情漸漸變得開朗,大場感到安心,也由衷佩服。前輩果然有兩把刷子。之後讓梅本自由發展,只要找到方向,應該能自由地成長。
正事告一段落後,大場問了白天沒能問的問題。
「前輩,為什麼到大阪的你會注意到身體僵硬的問題?這段故事好像沒有聽你提起過?」
「唉,這部份是我私人的問題,以前曾讓我很煩惱。」
「堀部長在大阪很忙吧?為什麼有必要特地去練劈腿?」
梅本的問題正中紅心。堀思考了一下,才娓娓道來。
「兩年前我一人到大阪工作,壓力很大。雖然後來績效有目共睹,但老實說,剛上任的時候,不安的情緒遠遠大過於自信。」
大場不自覺地往前探身,想聽個明白。
「我想,必須克服這種壓力,才能發現新的自我。當出現這種想法的時候,就強烈希望能有些可以支撐的東西,比如說精神方面的成長。雖然可能有點突兀,但對我來說,那就是劈腿。」
「我現在還是有點摸不著頭緒。前輩,為什麼是劈腿?」
堀有點害臊地繼續說下去。
「說到最早的起源,以前我喜歡的女孩是體操隊的一員,舉手投足都好優美,成績也很優秀。我是籃球隊,每次在體育館都會看見她在練習,暖身時總是俐落滑順地劈腿,讓我印象深刻。我的身體僵硬到根本不可能劈腿,所以跟她很有距離感。那時候的我很自卑。」
「堀部長,結果你有跟那個女孩告白嗎?」梅本沒多想就隨口問。
「到最後我什麼也沒告訴她,連好友都沒有說。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像個傻瓜,但那時候很認真,就是太過認真所以才有距離感。」
「前輩,這不過就是青春的青澀回憶嘛,為什麼長大成人後,而且還是在勝負關鍵的時候,會突然想要劈腿?最重要的是,你現在已經有很棒的妻子和可愛的孩子,不是嗎?」大場怎樣都無法理解。
「嗯,的確如此。」堀的表情稍微回到工作模式。
「先把暗戀體操隊女孩的事情放一邊。說得簡單一點,我想,當初做不到的事情依然做不到,是造成日後無法超越自我的主因。正因如此,面對重整分公司這個巨大的挑戰,才會感到惶恐。那時可以漂亮劈腿的她是美麗的,而身體僵硬的我是俗氣的。那個時候的想法,對於自己日後的思考方式和對事物的看法,都在不知不覺間產生影響,在危機逼近時就不經意地跳了出來。」梅本對這段話很有共鳴。
「這樣說的話,我多少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