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veandTake」方面,我們動員外界開案並不順利,但內部開案卻展現多元風貌。
我在TED上看到美國藝術家Candy Chang的演講。她在紐奧良一棟廢棄的房子牆上裝了一個大黑板,上面寫著一句未完成的話:
「在我死前,我想⋯⋯」
任何路人都可以寫下自己的答案。
路人先是好奇,然後動筆。有人寫:
「在我死前,我想做真正的自己。」
「在我死前,我想對幾百萬人唱歌。」
「在我死前,我想飛過國際換日線。」
「在我死前,我想種一棵樹。」
「在我死前,我想再抱緊她一次。」
「在我死前,我想跟他言歸於好。」
⋯⋯
既然想好了走之前要完成某件事,何不現在開始?畢竟人生無常,誰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離開?
於是我在「GiveandTake」上也開了一面「牆」,請大家寫下:「在我死前,我想⋯⋯」我相信看到別人的夢想,會燃起自己的希望。想清楚要怎麼離開,活得就更精彩。
結果一百多人參與。
最多人想去旅行,走遍台灣和世界。
第二大族群是想改善台灣的教育。
第三大族群是紀錄這個世代台灣人的故事。
其他的夢想還有:作志工、為台灣農業加入創意,把台灣文化推向國際⋯⋯
這裡可以看到大家的夢想:
沒人説要賺大錢,沒人說要再創經濟奇蹟。
我好奇20年前,如果問同樣問題,答案會是什麼?
台灣變了。
之前經營「Change-Makers」聚會的經驗告訴我,這些心願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除非有好的同伴。
於是在2015年4月19日星期天下午,我們辦了一個聚會,把心願類似的人配對,增加實際去做的機率。
參加者的夢想可分為四類:旅遊、教育、農業、文化。我在這四個領域各請一位已經在做的實踐者,來帶領討論,幫助大家訂出具體的實踐計畫。
我請了媒體(聯合報)和天使投資人,來聽這些夢想。
有意外的驚喜。一位女生背著吉他進來,看到吉他,我問:「你願不願意唱首歌?」
她爽快地答應,然後唱了她自己寫的〈出發吧,去流浪〉。
聽著這首流浪的歌,看著這群年紀很輕、卻已經開始在想「在我死前,我想⋯⋯」的朋友,我想:我們不都在流浪嗎?
用不同的形式,不同的步伐,在夢想、工作、愛情上,尋找安身立命的地方。
我也在流浪,從2010年以來,夢想學校、「Change-Makers」、「GiveandTake」、「StartUpTaiwan」,都是流浪的過程。
流浪很累,所以我蹲下,幫歌手拿著麥克風。
我高高在上時,看不清楚年輕人。當我蹲下,視野反而比較清晰。
這一代年輕人,跟我們是不一樣了。「流浪」這件事,在他們的族群慢慢變成主流。
我應該幫他們清場,把舞台空出來。
我應該幫他們拿麥克風,讓他們的聲音被聽到。
我應該幫他們,坐上那個空著已久的王位。
本文經授權摘錄自蛋白質女孩《空著的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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