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這種小確幸,我認為人生只不過像乾巴巴的沙漠而已。」村上春樹曾在他的作品裡這麼說。
讓村上春樹也盛讚的「小確幸」,在台灣卻似乎沒這麼受歡迎。許多「大人」批評,小確幸彷彿自我安慰的催眠藥,讓年輕人跨不出台灣、只敢躲在咖啡店或小說店,過著「自以為幸福」的生活。然而,事實真是如此嗎?
隨著年輕一代對這種生活風格的追求,「小確幸」反而成了逐漸蓬勃的商機,透過可負擔的消費,療癒了對大環境的無力,找回內心幸福感。這樣看來,小確幸反而證明了台灣人變得勇於追求比金錢更重要的事情,不再被以前的傳統觀念捆綁。打著「小確幸」、「文青」行銷口號的店家快速增加,其中,從雜誌跳到實體選物店的《小日子》更是不可忽略。
「小確幸」不是逃避,是比上一個世代更積極的努力
在公館水源市場旁綠意盎然的小巷裡,一棟純白建築格外吸引目光。這是以描寫台灣在地文化為主的雜誌《小日子》的選物店,也是社長劉冠吟實現「寫下台灣故事」夢想的基地。
在劉冠吟看來,這種看來輕輕柔柔的風格,其實有著巨大力量。「用可以運用的錢,追求確實能得到的幸福,對他們來說是更踏實的。」她認為年輕人薪資已不如從前,不是光靠自己努力就能提升,而面對這種結構性的大問題,「小確幸」對他們來說反而是更真實、也更可能實現的目標。
媒體工作者張鐵志亦曾在《小確幸的時代意義》一文中指出,小確幸某方面來講正跳脫過去的生活框架,年輕人不像父母那一輩一樣只追求賺大錢和競爭力,反而透過追尋自我的理想來找到生活中的快樂。
即便內容著重描述吃的、玩的,但劉冠吟認為,這並非不切實際,而是替讀者將眼光拉回自己的生活,不再每天抱怨或仇視那些難以憑個人力量改變的大環境。她搖搖頭說:「把自己的生活過好,才能這個亂世裡安身立命!」
她也提到,這種注重生活品質的觀念也吸引不少海外顧客,包括星馬、香港等,甚至曾有人登門拜訪。在這些人眼裡,台灣生活特別有情調,步調很緩慢、吃也特別講究,「光是生活、居住在台灣,就有很多人羨慕了!」劉冠吟對此感到得意,透過《小日子》,台灣這塊土地上的最寶貴的文化讓更多人看見,連海外讀者都深受感染。
「現在年輕人不喜歡聽人家說教了!」透過實體店面,她成功傳達心底理念
「注重日常生活細節」是小確幸的重要特色之一,長期撰寫草根文化的《小日子》也很自然成了「小確幸」的同義詞。
接任《小日子》社長約3年來,劉冠吟持續報導在地故事。每個人的日常生活看似沒意義,但拼湊起來卻能變成最溫暖且重要的「常民生活史」。「我常打個比喻,我的小孩現在才一歲多,當他長到十多歲,台灣大概長得跟現在不一樣了。」她期待能將此刻的「台灣氛圍」傳下去,讓下一代能夠看見「過去」,更認識這個自己從小生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