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有很多寺廟與神社,有些是家喻戶曉的神社,如本書介紹過的世界文化遺產上賀茂神社和下鴨神社,有些是少數在地京都人才知道的小眾神社,如果細究街角的小祠、攝社和末社,神社的總數量是數也數不盡的。
想當然每間神社祭拜的神明都不同,從神話中出現的名字很長的神,到菅原道真這種比較熟悉的人物都會是祭拜的對象。每間神社的建立各有起因,為了鎮魂而建造的神社,可能流傳著鎮魂相關的事件與傳說,有時候深究下去,就會找出一個歷史碎片,我接下來會介紹幾間這一類的神社。
御靈神社:祭拜慘死弟弟冤魂
「御靈神社」顧名思義就是間鎮魂的神社,位於烏丸鞍馬口附近,這也是應仁之亂爆發的地點。在定都平安京後,為了平息慘死的弟弟早良親王的冤魂,桓武天皇決定祭拜他的亡魂,於是才有了御靈神社。御靈神社後來合祀了六個化作怨靈帶來災難的亡魂,直到現在。
在那個時代,人民相信世間只要有災難,就一定是出於誰的怨念,因此會建造神社鎮魂。而且不只是人類,京都這個地方會祭拜任何帶來災難的魂魄藉此鎮魂,即便是石頭也一樣。
岩上神社:怨靈附身巨石
西陣有一間小祠「岩上神社」,小到會讓人錯愕的地步,手水舍上掛著「岩神」的匾額,裡面的祠堂有一顆巨石坐鎮。據說這顆巨石原本在堀川二條附近,而一統天下的德川家康在建造二條城時以擋路為由,將巨石搬遷到岩上通六角通以南那一帶,也就是現在的「中山神社」。接下來,巨石又被搬到中和門院(一五七五〜一六三〇)宅邸的池畔。畢竟是一顆很大的石頭,搬過去應該是庭園造景需要吧,沒想到這塊巨石竟然不是普通的石頭。巨石入夜會變成小孩的模樣,喊著想回到原本的地方,一下啜泣,一下惡作劇,許多女官都很忌諱,於是找了熟識的僧侶商量。
僧侶說巨石上有怨靈附身,因此帶走巨石,在當地建立「有乳山岩上寺」祭拜石頭。一如寺名所示,這裡信奉哺乳之神,也是很多女性的重要信仰,可惜在天明大火時付之一炬。寺廟付之一炬了,巨石依然存在,到了後世,經熱心人士之手,才給了巨石一間神社。認為一塊石頭也有靈魂,為了鎮住祂還信奉祂為神,這就是京都人的作風。京都有許多神社也可以說是歷史上的必然吧。
命婦稻荷社:前妻斬斷孽緣
烏丸五條附近的小巷子裡有一間很小的祠堂「命婦稻荷社」,旁邊有一口叫「鐵輪社」的井,這個神社流傳一個「丑時參拜」的詛咒儀式。
《鐵輪》是能劇的劇目, 因此可能有人已經聽過了,劇中有一個住在這附近的女人,她為了報復捨棄自己、迎娶續絃的丈夫,不惜跋山涉水,每晚都到「貴船神社」進行丑時參拜。另一方面,這個女人的前夫每晚都會做惡夢,於是他找安倍晴明(九二一〜一〇〇五)商量,晴明認為原因出在前妻進行的丑時參拜,並告訴他,要是繼續下去,夫妻兩人都會在今晚因為她的詛咒喪命。可想而知,前夫請求晴明,要他無論如何都要救他們一命,晴明無可奈何造訪了前夫家,設置祈禱棚,放上這對夫妻的替身,拚命祈禱,希望替身能代為承受這個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