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要求女生要穿裙子，我可以拒絕嗎？」、「主管說穿高跟鞋看起來才會專業，但我覺得很不舒服。」、「公司要求男生不能留長髮，真的管很寬。」這些聽來是許多上班族的心聲，但在台灣的職場文化裡，公司有服儀妝容規定又好像被普遍接受，所以實務上其實很少聽到雇主因此被申訴。
提到服儀規定，航空公司絕對是最嚴格的產業之一。日前桃園市空服員職業工會就向監察院陳情，指出國內航空公司除了虎航之外，其他航空公司都要求女性穿裙裝、化妝，認為這是物化女性的性別歧視，同時影響逃生安全，並特別指出受訓時不分性別都穿褲裝，但女性在實際執勤時卻只能穿裙裝，這是性別偏見與差別待遇，希望委員會能公開裁定。
這不是國內航空公司第一次被指控類似情事，因此有國籍航空曾對此回應，「員工制服設計除考量公司整體形象及企業識別，也參考客艙組員工作環境及需求，設計出符合國際禮儀且兼具服勤便利性的制服。」
全球航空公司早就放寬服儀、性別限制
既然提到國際禮儀，其實這幾年全球航空公司已有不小轉變，包括對員工的服裝儀容、對乘客的招呼語，甚至是性別登記，都朝更開放、更多元的方向移動，例如荷蘭皇家航空、法國航空、挪威航空以及美國的主要航空公司，都已取消空服員穿高跟鞋、裙子甚至必須化妝的規定；連向來對女性妝容要求最嚴苛的日本職場，日本航空(JAL)都已在三年前因響應 #KuToo運動（女性拒絕被要求穿高跟鞋）而取消了空服員必須穿高跟鞋的規定，而全日空預計明年開航的新品牌 AirJapan，也推出不分性別的空服員制服，並且讓員工參與設計，希望讓員工以最自在與舒服的狀態工作，如此才能提供乘客更貼心的服務。
不過，國際上作得最極致者應是維珍航空(Virgin Atlatic)，去年九月底，維珍就宣布讓員工可依自己的性別認同自由選穿裙裝或褲裝（意思是女性可穿褲裝、男性也可穿裙子），另外指甲油、耳環、化妝、髮長等也都不再設限，更開放員工與乘客自己指定男女之外的性別「Mx」。值得一提的是，維珍航空藉此政策改變順勢推出 “See The World Differently (用不同視野看世界)” 的徵才活動，一個月內的履歷投遞數就比過去成長100%。
回到國內，究竟要求員工穿著特定制服、妝髮，到底有沒有違法的問題？坦白說，從過去少有的幾個法院判決來看，如果公司是為了維護整體企業形象，且針對不同性別有各自規定，而非只針對特定性別，並不容易「因性別給予差別待遇」而被判定違法。
不過，這並非絕對，主管機關或法院仍會審視該規定的合理性，例如新北市就曾發生一起雇主發現員工刺青而將其解雇的事件，卻一路被勞工局、勞動部與法院皆判定違法，原因是這違反了就業服務法第5條的不得有「容貌」歧視，刺青被視為容貌的範圍，且與該員工的專業能力無關。
其實，早期航空公司對空服員的要求除了身高、體重、年紀等限制之外，還規定必須是女性、不能懷孕，這些殘酷的規定現在看來都非常不合時宜。跳脫違法與否的層次，我們已經來到了一個更重視員工健康、個人表現與性別多樣化的時代，「最國際化」的航空產業也因適時地順應這個潮流，自由開放的服儀規範不只是回應員工與求職者的期待，更能創造進步的品牌形象，進而贏得消費者的支持，絕對是個好的商業策略。
這個low hanging fruit（編按：容易達成的目標），就看國內哪個航空公司先摘了。
作者歷任美、日、歐與台商等企業，跨足金融投資、人才教育與旅遊領域，擅長品牌行銷與產品開發，為金融業最年輕發言人，並在行銷領域創下五年連升二級至董事總經理的紀錄。現為ALPHA PLUS共同創辦人
責任編輯/周岐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