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歲的瑞玲是位全職媽媽,育有二女一男,大女兒今年高三、二女兒國三、小兒子國一,先生長年在海外工作,家裡大小事務全由瑞玲一肩扛起。
因為父親的暴力傾向、母親的忍氣吞聲,瑞玲從小立志遠離原生家庭,她對父母既愛又恨,既心疼又厭惡。好不容易撐到高中畢業,她頭也不回遠赴他鄉謀生,以為就此脫離父母的身心束縛。
瑞玲工作五年後遇見了先生,他甜言蜜語承諾給瑞玲一個幸福美滿的家,讓瑞玲在二十二歲那年走入了婚姻。結婚的第一年,她沉浸在滿滿的粉紅泡泡中,如願懷上第一胎,並在先生的提議下辭掉工作,全心迎接家庭的新成員。
孩子順利誕生後,原本先生對瑞玲仍是呵護有加,但她懷第二胎的時候,碰巧先生頻頻被外派出差,瑞玲除了要應對孕期不適,還要應付宛若小惡魔的兩歲女兒,三不五時的抱怨讓工作忙碌的先生顯露不耐,過往對瑞玲的溫柔與耐性逐漸磨損。
夫妻開始不時起口角,每次吵架後先生就拋下她和孩子摔門離去,以工作繁忙為由幾天不回家。瑞玲也曾窮追猛打,懷疑他夜不歸營的去處,沒想到卻引發先生的怒火,狠狠打了她幾個巴掌,丟下一句:「問什麼問,家裡都是我在賺錢,我最大。」
幾次被先生暴力相向後,瑞玲只能把重心轉移到孩子身上,先生的漠視,甚至看到他手機相簿裡的第三者,瑞玲都為了孩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而,隨著先生對婚姻的冷漠,瑞玲對於孩子的耐心也逐日消逝,她每天都好希望孩子趕快長大,被困在母職角色中的她,有種回到從前在原生家庭中被父母困住的痛楚。她變得對孩子喜怒無常,甚至不自覺將被先生漠視的悶氣遷怒到孩子身上。
某一天,她整理大女兒房間時翻到她的日記本,上面寫著:「我好討厭媽媽,只會仗著自己的權力來打壓我們,從不聽我們好好說話。我好想快點離開這個家,離開媽媽設下的監牢。」瑞玲看到這篇日記,瞬間淚流滿面,上面字字句句對媽媽的指控,不就是當年她對自己父母的心情嗎?如今她卻成了自己當初最討厭的樣子,瑞玲對自己的人生感到無限悲哀。
親子關係是父母自身經驗的變形
父母都希望下一代過得幸福快樂,不會重蹈自己的覆轍,所以再苦再累都甘之如飴。然而,父母育兒路上,有多少次驚覺自己重現當年原生家庭父母對我們的互動方式?前文寫到瑞玲重現當年的親子關係,現在來談談親子關係的變形。
品薇早年喪母,父親自己帶大四個孩子,品薇排行老二,為了分擔家計,國中畢業開始工作,她當時發誓,以後要是當母親,絕對要給孩子最好的資源,要讓孩子成為有身分地位的人。
她成為母親之後,嚴格管教孩子,用高壓的方式要求孩子達成一定的學業表現,不給孩子生涯選擇的空間,堅持唯有當醫生才是孩子成功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