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美少女戰士遭霸凌,他開始欺負更娘的人…長大後他力推性平教育,願學生跳脫霸凌循環

2018-11-23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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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都長大了,才發現到我們愛自己、做自己需要的不是在小學時期學會的勇氣,而僅僅只是懂得自己到底喜歡什麼、懂得愛自己就好。(圖/青春藏了誰)

當我們都長大了,才發現到我們愛自己、做自己需要的不是在小學時期學會的勇氣,而僅僅只是懂得自己到底喜歡什麼、懂得愛自己就好。(圖/青春藏了誰)

『慢慢長大後會知道,過去的愛是僅存的幾項選擇,而現在的愛應該要是一則專屬於自己應有的故事。』

我的母校,板橋後埔國小,是一個教會我勇氣的地方,但卻也是讓我不願重新回去的地方,因為在這的青春,永遠都只能有一次,且必須被當下清存。

小學一年級,從原本幼稚園喜歡看美少女戰士,開始喜歡畫美少女戰士、扮演美少女戰士,我喜歡月光仙子,喜歡他變身的樣子,也喜歡讓自己變成他的樣子。但這件事情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應該是說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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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額,林忠毅是變態!他在畫女生的東西!噁心!」永遠不會忘記,當我一個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著自己畫的美少女戰士時,突然被同學抽走大肆宣揚,當時的我一臉尷尬。『男生喜歡女生,錯了嗎?』當然,絕對不會讓這些人知道我還會在家扮演月光仙子。

然而,喜歡美的東西,好像不是每個人的基本權利,即便你是美的生產者,也可能成為大家的箭靶。

小學時期,一行一行的生字造詞作業是每天的日常。家管嚴的我,除了要在用原子筆寫之前先用鉛筆寫過外,也需要將作業本給家父檢查,如果寫得醜,擦掉、撕掉都是家常便飯,此外,每個禮拜練習一篇書法,也是我的課外作業。也因為如此,造就我一手美字。

「矮額,林忠毅是不是女生啊?寫字那麼像女生!」當然,這句話在現在也沒有少過,只是換了另一種說法。『那我該怎麼辦?』我常常在下筆前問自己:『我應該要寫醜一點,才不會被說像女生,還是應該要寫美一點,才不會被爸爸撕掉重寫?

當時真的無法理解為什麼要為了「寫字寫得好看」而煩惱。

當然,美的事物不僅是美少女戰士與我的字。喜歡紫色,也成為了一種「罪過」。

「男生不是應該喜歡藍色,女生喜歡粉紅色嗎?」

「紫色,是變態的顏色耶!好噁心。」

對,就連喜歡一個顏色的權利也要被要求改變。但,我改了。

「林忠毅是變態,是人妖!不男不女!」

「你不覺得他比我更像嗎?」

成為一個被霸凌的人,就要學著怎麼將霸凌轉嫁給別人。

原來從小就已經習得一身在後宮的生存絕活。喜歡尖叫、喜歡打人,那就找一個音頻更尖、動作更娘、個性更陰柔的人,讓自己成為霸凌者,就不會被霸凌了。除了讓自己加入霸凌人的一方,也要讓自己有更穩固的靠山,就是成為好學生、成為班長,讓自己掌權而無後顧之憂。

但好辛苦。

我對不起被我轉嫁霸凌的同學,對不起我的家人給我的身體,但更對不起自己我無法擁有掌控自己靈魂的權利。

拍攝畢業照,為這段慘不忍睹的小學生活寫下句點。「鵬程萬里」是寫給彼此的爛梗留言,但我也恨不得越飛越遠越好。穿上老媽幫我新買,我覺得很好看的「牛仔外套」。

「這件衣服也太娘了吧?!」
「那如果全部的扣子都扣上呢?」
「還是我就穿裡面這件拍就好?」

快門按下的瞬間,我只希望自己可以在拍完畢業照後就結束這六年。但也因為這六年,我變得更隱藏自己,講好聽一點是「察言觀色」。

重新回到這裡,「好久沒回來了!」我妹同時也是學妹笑著說:「該離開的應該都離開了吧?」是的,那些不忍回首的回憶,和那些霸凌我與我霸凌的人。

當我們都長大了,才發現到我們愛自己、做自己需要的不是在小學時期學會的勇氣,而僅僅只是懂得自己到底喜歡什麼、懂得愛自己就好。沒有人該被生長得像誰想要的樣子,也沒有人該被誰限制在該有的框架。慢慢長大後會知道,過去的愛是僅存的幾項選擇,而現在的愛應該要是一則專屬於自己應有的故事。

再一次穿上這件衣服,需要的是對自己有多少的愛。而這件衣服,不該是束縛,而是你自己要的生活。

文/忠毅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青春藏了誰臉書
責任編輯/林安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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