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ㄚㄚ與Jeremy 各自開始自己的流浪,一位是上海外灘金融界的白領菁英,一位是來自普羅旺斯的浪漫青年,出發點相隔九千兩百公里的兩趟旅程,結束在同一個座標──大理。
意料之外的人生轉折
Jeremy 來自法國南部鄉村,大約十年前開始了首趟東方之旅,走過北京、上海,走過青海、西藏,最後驚喜地發現大理人崇尚自然、愛花愛草、喜歡安靜,就跟他的家鄉一樣,連古城裡隨處可見的夾竹桃,也是南法鄉間常見的庭園植物,熟悉的感覺讓他再也沒能離開,在大理生活幾年後,他遇見了現在的伴侶ㄚㄚ。
來自杭州的ㄚㄚ,過去曾在上海從事財務工作,沒想到至親離去的傷痛竟然讓她的人生轉了大彎。「突然間我爺爺去世了」,「我意識到自己害怕了,人走到最後一步就只剩下一副軀體,好像無論再怎麼努力,終點都一樣」,死亡的陰影一下子籠罩上來,無數巨大的、難以釐清的疑問,一股腦湧入她的思緒,「人活著是為了什麼?」「難道我是被培養出來工作的嗎?」「我只能這樣過日子嗎?」她參不透、想不懂,也問不出答案,再後來,她發現自己無法繼續待在上海了。
「這件事迫使我辭職了」,即便在過去七年的職涯裡她一帆風順,身旁好友成群,眼看卅歲前就能買房、買車,但她找不到個人存在的價值,「就是厭倦了,仔細一想我在上海所有的美好時光都是在飯桌上度過的,好像人生裡最大的樂趣就是聚餐、逛街、購物」,每個人都是面目模糊的、毫無個性,「我只想要我的生命中有些變化」。
一旦上路,就回不去了
於是她停下腳步,辭職,去了一直想去的拉薩。這趟因傷痛而起的旅程,全然改寫了她的人生,一年後她再次回到上海,「變成了一個邋裡邋遢可以隨時在馬路邊坐下的人」,她感到格格不入,她想著,也許跟上海的緣分盡了,於是再次上路,走過新疆、漠河,頂過酒吧,也開過咖啡館,最後在大理定了下來。
ㄚㄚ說,這麼多年的飄飄蕩蕩,她找回了最真實的自己,活得越來越純粹。現在兩人各在古城從事自己感興趣的工作,偶爾會因為古城的巨變而失落,但朋友還在、店租還能負擔,就會繼續待下去,或許直到有一天沒有小咖啡館生存的空間了,「那,我就繼續上路吧」,這對中法戀人的旅程,依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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