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在工業樣板城市、卻一心想要逃離的插畫家,遇上了工科出身、卻轉任時尚雜誌主編的亮麗白領,兩人如何走到一起,又為何定居大理?
移居大理的第四年,Morning與瑪雅綠的生活狀態達到令人嚮往的平衡。告別了城市裡朝九晚五的工作,來到大理重起爐灶,一點一滴打造出現在的住家兼工作室──幾張畫畫的長桌、瓶瓶罐罐的釉料,還有等待風乾的素淨土坯⋯⋯洋溢著豐沛能量的創作現場,一點也看不出過去上班族的生活痕跡。從北漂京城到南遷大理,過程也並非全無波折。來自湖南的Morning與山西人瑪雅綠的人生本無交集,儘管兩人畢業後各自從家鄉北上拚搏,原任職於金山軟體的原畫師(為新開發的遊戲設定角色、架構原型,後續細節由其他部門完成綁骨骼、建模型、立體塑形等)與悅己雜誌的新媒體主管,幾乎是兩個世界的生活圈,卻因旅行而相遇。
「如果將我倆放在別的環境下相遇,不一定能走到一起」,當時Morning已辭職走過大半個中國,瑪雅綠還在城市裡過著時尚主編看似光鮮亮麗的生活,卻已經意識到自己並不快樂,急需新的生活模式,剛巧在同一個時間點,兩人都去到景德鎮學陶,「各自在各自的人生軌跡裡,設立了景德鎮這一座標,平行的生命裡才有了交點。」
不一樣又怎樣
瑪雅綠說,自己過去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找個「搞藝術的」結婚,畢竟藝術創作在很多中國人眼裡屬於「不務正業」。假使兩人在城市裡相遇,很可能會用都市裡「成功」的標準去評價對方,「雖然北京、上海這些一線大城市自詡多元包容,實際上比大理閉塞多了」,都市裡自有一套強力的評判標準:根據一個人的職業、公司、薪資、身上穿的品牌、社群網站上的朋友⋯⋯決定了被人看低還是欣羨,決定了是成功還是失敗。
即使是一個最無足輕重、也不影響社會秩序的個人選擇,也逃不過城市的集體審判,「就拿我今天穿的一身棉麻,在大理走,不會有人說什麼,但同一套衣服到北京、上海,任何一座現代城市,都會引起路人側目『呀,跟個古代人似的!』」,假如今天心情好想擺開茶具喝個茶,就會被說成「窮講究」、穿著唐裝漢服是「土裡土氣」,一時興起想留個鬍子總有人問「為什麼?」,好像只要與眾不同就是不對的。
但在大理不一樣,大理有種包容的力量,「無論做什麼、穿什麼、吃什麼,大家都覺得正常。」「女孩從光頭、寸頭、長頭、髒辮(雷鬼頭),什麼髮型都不過份,今天穿波西米亞、明天改穿白族服飾,也沒人覺得奇怪,沒人會評價應該怎樣、不應該怎樣!」
拾回生活的節奏
「可能移居大理的人,都像我們一樣,想爭取個體的自由」,所以也更能尊重他人截然不同的生活選擇。一個女孩子做手工豆腐每天早早就搶購一空就是一種成功、做果醬的研發出十幾種口味也是成功、保護了一座古建築也是一種成功,無論有名氣、沒有名氣,無論有錢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