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重要女性角色命名、或是將劇作焦點放在女性角色的作品,在西方戲劇中屢屢可見。或許因為這些劇作多反映女性角色在不同時代下的困境,作品多以悲劇之形式出現,主題常著墨於女性受親情、愛情、家庭、或命運之綁縛,百般努力卻無法掙脫的種種困境。
希臘悲劇家索福克里斯(Sophocles)在希臘悲劇中增加了第三個角色,也因而創造出性格更鮮明複雜的角色,在他流傳於世的七個完整劇作裡,便有《安蒂岡尼》(Antigone)與《伊烈翠》(Electra)兩個劇本以女主角為名,而《翠基絲女人》(Women of Trachis)則以女主角蝶亞尼瑞(Deianeira)的戲劇活動為發展重心。此三個作品,描繪了三位企圖反抗命令、擺脫神諭、甚至不惜殺人的個性女性,卻終究無法逃離命運的擺佈。直至今日,三部作品及受其影響的改編,仍時在舞台上出現。
年代稍晚的歐里庇德斯(Euripides ),也創作了不少以女性為標題的作品,對於女性角色的心理狀態刻畫至深。他最為人熟知的作品,當推米蒂亞(Medea),描繪米蒂亞為了傑生殺親離家,但傑生卻為了安穩的生活另娶新妻,米蒂亞決定以殺子作為報復。米蒂亞的毒辣固然可議,然而一切都來自於她對傑生的愛情得不到適當的回饋;米蒂亞視為可能的命運出口,也受限於她對愛情的偏執。
歐里庇德斯的作品對後代劇作家有著深遠的影響,在莎士比亞、拉辛(Racine)、乃至易卜生作品,都可見到如米蒂亞般有主見、希望對抗命運的女性角色。歐里庇德斯曾寫過《希波理托斯》(Hippolytus),描述其因繼母費德拉(Phaedra)因對他暗生情愫,卻被希波理托斯嚴辭拒絕,費德拉因此向夫君特修斯(Theseus)誣告希波理托斯侵犯名節,再上吊自殺,最終引來希波理托斯的悲劇死亡。數世紀後,法國劇作家拉辛創作出的詩劇《費德拉》(Phèdre,1677),讓這位徘徊於情慾與名節之間的皇后更加為人所知,也讓觀眾更能同情費德拉。
莎士比亞的《仲夏夜之夢》雖有著數對戀人結婚、和好的喜劇收場,但劇中卻也大大嘲弄了愛情的盲目。開場時的雅典公爵,正是特修斯,即將歡喜地與強取豪奪而來的亞馬遜女王希波麗塔(Hippolyta)成婚,兩人婚後所生下希波理托斯。 希波麗塔在開場時,表明了支持年輕戀人,而與特些斯持反對立場,對於熟悉費德拉與希波理托斯的觀眾,不啻是《仲夏夜之夢》隱藏於歡喜結尾下的暗湧。
與同期劇作家相比,莎士比亞對愛情的態度似乎樂觀許多。韋伯斯特(John Webster)的《白魔》(The White Devil)與《馬爾他伯爵夫人》(The Duchness of Malfi)兩個劇本中,女主角皆對愛情相當有主見、並且勇於追求,終以在舞台上慘死作結。這些戲劇,展現了婚姻實為政治之籌碼,對愛情的嚮往只能受困於宗教、倫理、家庭、階級建立出的重重枷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