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政府4月大動作召開記者會,宣布8+2公辦都更旗艦計畫,其中戶數高達2108戶的南機場整宅,市長柯文哲更「放話」要在4年任期內動工。然而,日前卻傳出在南機場整宅一案和市府合作的都市專業者改革組織(OURs)決定不再繼續參與,為南機場都更平添變數。從OURs和市府的分歧,可發現目前公辦都更的難關,主要卡在市府和在地社區互信不足,以及都更條件過早公布。
由上而下做都更 忽略社區網絡重要性
OURs秘書長彭揚凱雖肯定市府「有膽」針對號稱最難辦的南機場都更案下手,卻也直言市府並未意識到社區溝通整合的重要性。彭揚凱指出,整宅2100戶、分屬兩個里,戶政機關的產權資料卻是又臭又長又舊。OURs後來是靠著里長、鄰長和社區住戶幫忙,花了1年多時間才確切掌握每一戶、弱勢身分等住戶資料,可見鄰里關係有時不比政府資料差。
此外,由於整宅住戶年紀偏大,許多老人家聽不太懂都更專業術語,最後其實常是在「鄰居說好、那我也要」的情況下接受都更。彭揚凱說,社區間多年累積下來的信任和鄰里關係,在溝通、說服上是塊相當有力的踏腳石。
鄰居一句話 比政府說破嘴還有用
事實上,另一邊的斯文里整宅、蘭州國宅,居民的都更意願也時常被鄰里街坊左右。蘭州國宅某間機車行的老闆坦言,和客人、厝邊鄰居討論一輪後,覺得現在住在這不用繳租金、房子又還能住,參與都更的誘因實在不大,加上聽說還有一半住戶都在觀望,讓他決定「先等等看再說」。
「社區有這樣的高度能力,市府應該善用,做為未來溝通的正面力量,」彭揚凱說。然而,由於忠勤里長方荷生並不支持忠義國小立即廢校,市府便認定方荷生立場不同、不願合作,雙方的誤會也讓社區居民分成兩派、互不信任。彭揚凱認為,市府此舉形同把都更推到死巷,未來勢必難以進行社區動員。
「1坪換1坪」講太快 居民在等更好的條件
市府陸續在去年和今年公開對外「宣布」兩整宅都更大原則是1坪換1坪,但多數居民即使房子能10坪換10坪、還是得面臨「找補(額外花錢買下不足額的坪數)」問題,這也讓居民對都更仍持保留態度。都更中心在蘭州國宅挨家挨戶做訪調時,就碰上居民直言,政府電視上說的都更計畫和他們實際聽到的都不一樣,「大家都還在等更好的條件。」
彭揚凱也說,南機場有幾期住戶已整合到一定共識,居民也有高度動力自組更新會。但由於市府遲遲未公布權變方案,都更熱度逐漸降溫,社區內又有不同耳語開始瘋傳。
事實上,市府無法公布權變計畫,的確有其他考量。由於南機場都更涉及都市計畫變更,才能提高容積量,市府傾向等都計變更完成後再公布條件,避免都市計畫形同單為都更背書。此外,南機場、斯文里整宅房屋單元面積小、弱勢多,政府若要讓利,勢必涉及公有財產相關處份認定,市府內部財政局、發展局等不同局處可能都有意見,內部都還需要整合。
「市府最大的失誤,就是講太快。」彭揚凱認為,要擬都更方案需要很長的時間,市長應該先詳細調查、研究社區狀況、再開支票。如今市府卻是一就任、就說要都更,外界自然以為市府都有腹案,各種謠言滿天飛,但市府卻還只在調查、準備而已,講越多、都只是讓大家有更深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