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說韓國瑜吸引很多魯蛇支持。把韓粉都說成失敗者未免太不敬,不過韓國瑜的言語的確讓魯蛇覺得很療癒。藉由療癒的言語,韓國瑜帶領死忠粉絲,要從高雄市府走向總統府。
韓國瑜有一種非典型政治人物的魅力。他大而化之,面對尖銳質疑也能輕鬆回應,既不動氣,也不會讓發問者尷尬。但是聽完他的回答後,很可能會覺得若有所失。
參選總統會不會成為落跑市長?他說:「談過戀愛的人都知道,愛人在哪裡,心就在哪裡。」這種甜言蜜語,相信高雄人聽了很受用。他不只心要在高雄,也承諾一旦當選總統後,三天在高雄辦公。他說這是總統「移動式關注」,安全、管理都不會有問題,而且台北還有個副總統。
聽起來頗輕鬆,但是韓國瑜提出很多願景也都未被細究如何落實。韓國瑜說他會把想做的事、希望達到什麼目標告訴國人,讓他們做決定。但也許他吸引支持者的主因不在於藍圖或政策。
柯文哲說韓國瑜吸引很多魯蛇支持。把韓粉都說成失敗者未免太不敬了,不過韓國瑜的言語的確讓魯蛇覺得很療癒。
例如「台灣已經鬼混二十年了」這句話的另層意思是:我們處境不好、受委屈,是那些鬼混的政治菁英害的,不是我們的錯。而韓國瑜就是要帶領受委屈的庶民,從菁英手中把權力拿回來。
韓國瑜為支持者畫了許多「有夢最美,希望相隨」的未來美景,像賽馬、愛情產業、爭取迪士尼進駐高雄。雖然能否實現是個大問號,但對於在現實中受挫的人來說,有個未來可以想像,強過沒有夢可以做。
雖然提出一些狂野的想像,但他在價值上是保守的。韓國瑜說自己最佩服前行政院長孫運璿,因為他是個實幹家。孫運璿代表一種技術官僚的成功典型,而他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處於蔣經國時代相對穩定的政治結構中。
這種對蔣經國時代「美好往日」的想像,其實呼應著韓國瑜對台灣「鬼混二十年」的批評。這也吻合近年來世界各地許多民粹狂潮與保守勢力結合的趨勢。
韓國瑜回應批評有種固定模式:會把負面批評當成有心者的抹黑、曲解。而發動這些抹黑的通常都是敵對政黨。別人批評韓粉不理性、霸凌別人,他會說那是「假韓粉」做的。「假韓粉」當然也是民進黨策動的,國民黨則是因為免疫力太弱被民進黨影響,所以黨內同志也跟著對方起舞批評他。
藉由讓人療癒的簡單言語,韓國瑜帶領數十萬死忠粉絲,要從高雄市府走向總統府。
*作者為新新聞總編輯,本文原刊《新新聞》1690期。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