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打擊相互映 敘事情感綿長無盡
而再度出發的《木蘭》又要如何執行?戲曲與打擊樂的比例又要如何拿捏?李小平說,在跨界合併的兩個載體中,依然有主從之分,朱宗慶找他,那打擊樂的本質就要被大量的保留敘事,姑且說是廣義的音樂演出範疇。他認為,大部分音樂演出的形式,是可以從聽感裡判斷敘事跟抽象情緒,「但演出是行為依然可以產生態度,不是只有旋律在訴說。」
李小平認為,音樂的敘事包含非常多層面:在旋律產生的時候,是第一重作曲產生的;而演奏的時候附加在不同契約上面,又會產生不同的性格;演奏者以澎湃或感傷情緒演奏,又會產生第三重,而最後定奏的時候,又會有更多的情緒出來。
所以在最終的處理上,李小平定調:要用戲劇來彌補打擊樂敘事太抽象的部分,把故事的背景說得更清楚,但也要還原給打擊樂更多敘事的比例。
放下鼓棒、拿起長棍 「每一個女兵都是木蘭」
在這樣的原則下,李小平指出,創作是很技術本位的事,排除困難找到優勢,也是創作的環節,要怎麼讓打擊樂合理地布置在裡面,是木蘭中最重要的挑戰。
他並舉《對陣》一段為例。在這段曲子裡,他要朱團的擊樂家們放下擅長的鼓棒,拿起齊眉棍;李小平先將戲曲「把子功」裡,能產生有趣音源的技法教給團員,大家練上去之後,再讓他們排成有機的節奏,接著他把這個節奏排列想要的場面調度裡,才形成後來的對勢。
「可是這裡面都是女生,所以木蘭不是個案,是一群女兵每個都是木蘭。」李小平說,如此一來既可體現打擊樂,也沒忽略木蘭的情節,更找到了打擊樂不同的語法。
李小平並講到,2010年的版本另外加了踢踏舞團來呈現戰馬奔騰,但這太過技術本位,「你已經跟京劇跨界了,又憑空加了踢踏舞」,所以到了13年,就把馬蹄踏踏、煙塵滾滾的意象重新布置,回到交由朱團來呈現,純度就是高的。
「團員排演時跟我說忘了,我說『忘了真好』」
在13年的版本成形後,到了今年4年後的再啟動,李小平則說,這次結構上沒有做更動,而是在表現力上的不足做潤色,在音樂的演出上,也把色彩的濃淡拉得更開,更去雕琢某些演出時的神態、角色狀態。
他也提到,這次排演,有些團員會說忘記以前的部分了,他卻會跟他們說:「忘了真好。」模式就不會被固化,這樣新的元素跟意象才能被重新吸納。
最後李小平談到,這次有一天大家把戲排完後,他把團員聚集起來,將整個故事跟他們從頭到尾再講一遍,整理怎麼看待這個故事,又是該怎麼去面對自己造就出來的感情,有一個外置的眼光理解自己,在演奏時就更能掌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