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惠仁指出,朴裕河在書中刻意將對南韓的慰安婦運動研究侷限在1990年代,指責南韓慰安婦運動團體「韓國挺身隊問題對策協議會」(簡稱挺對協)刻意將慰安婦的形象塑造成少女,以民族主義操弄南韓的慰安婦倖存者。然而,挺對協除了帶領韓國的慰安婦要求日本賠償,也曾帶著南韓的慰安婦阿嬤到越南,與越戰時期遭到南韓政府壓迫的越南婦女會面,當時南韓的慰安婦阿嬤們也鼓勵越南的婦女向南韓政府求償,朴裕河卻刻意忽略這點。
再者,朴裕河在書中將殖民地和被侵略國的慰安婦區隔開來,指出殖民地慰安婦是「帝國的慰安婦」,與日本軍同樣具有「愛國意識」和「同志意識」,在慰安所裏,亦有產生愛情及和平的可能性。甚至將「慰安婦」描寫為日本軍的「同志」及戰争的「協助者」,這些觀點與日本右派修正主義學者相同,在慰安婦問題上,殖民地受害者和從日本帝國觀點分析,當然會得到截然不同的兩種角度。
韓惠仁表示,《帝國的慰安婦》一書已經在台灣出版,希望台灣讀者在閱讀時可以去思考,在理解慰安婦問題上,他們希望是從日本帝國主義的角度出發否定慰安婦過去的人生,還是選擇站在被壓迫者的立場去思考。
康淑華:解決慰安婦問題,不是要求被害人妥協
長期研究台灣慰安婦議題的婦女救援基金會前執行長、阿嬤家和平與女性人權館館長康淑華指出,《帝國的慰安婦》書中刻意將日本政府的責任輕描淡寫,將重點放在掮客、仲介者的角色,並將焦點討論回歸到慰安婦本人,指控他們除了是受害者,卻同時成為另一種形式的加害者。
在台灣,慰安婦阿嬤也坦承,她們在慰安所時曾經遇到對她們相當友善的日本軍人,她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但這些因素都不能抹滅日本政府動員軍警對女性的壓迫,很多受害者的陳述都指出自己是被欺騙而流落慰安所,有幾位甚至是透過戶政系統的抽籤而成為慰安婦,這就是日本透過國家系統動員的鐵證。
康淑華說,《帝國的慰安婦》一書顯現了社會的迷思,「我們的社會永遠在期待一個完美的被害者」,將慰安婦阿嬤列為日本的同志,日本戰爭的共犯,讓好不容易願意站出來為自己發聲的慰安婦阿嬤們再度受到打擊,承受痛苦,的確這些慰安婦阿嬤因為過去的壓力和歲月,記憶一定會有影響,但這都不能抹滅日本政府的傷害。在慰安婦問題的解決上,不能要求受害者妥協,而是要讓加害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