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了解美國,也是了解本國,這些檔案可以作為一個鏡子,對照我們看不到的過去歷史……」今(22)日上午,國史館舉辦《解密‧國際檔案的二二八事件》新書發表會,而參與編纂的靜宜大學教授蘇瑤崇表示,美國檔案清晰記載過去中文檔案「刻意避而不談」的二二八事件前夕民怨,可見中文檔案隱藏的歷史事實與問題,應啟動國家級美國檔案徵集計畫,補足台灣歷史面向。
國史館館長吳密察表示,1947年發生的二二八事件為「台灣歷史上重要的不幸事件」,發生後超過40年,才在民間奔走與倡議下逐漸受到重視,近30年來,各界也陸續將二二八歷史拼湊出來,只是過去的二二八檔案整理多以政府檔案為主,直到近年才開始進行外國檔案調查與展示,進入更細節、更廣泛的檔案整理與蒐集工作。
「我們開始注意到國外有相關的檔案……任何檔案都有他各別的『所見』與『所不見』,像二二八事件這種牽涉廣泛複雜的歷史事件,應該有各種不同立場層次的檔案。」吳密察如此強調整理國際檔案之重要性。
澳洲檔案館已知台灣相關檔案有400餘卷
中研院研究員杜正宇表示,2017年高史博舉辦之海外檔案特展,便從美國國家檔案館、澳洲國家檔案館、聯合國檔案館等處蒐集二二八相關史料。其中,澳洲檔案館已知台灣相關檔案則有400餘卷,主要典藏於坎培拉、墨爾本,聯合國檔案館則位於美國紐約,係高史博近年史料徵集計畫重心之一,包含大量台灣戰後產業重建資料。
《解密‧國際檔案的二二八事件》一書,即源自高史博2017年舉辦之國際檔案特展。文獻館新聞稿指出,此書呈現與中文檔案不同視角,包括外國記載之二二八死亡人數、鎮壓經過、國際媒體報導、台灣人請願行動與對外求援、美國情治單位調查到的街談巷議、海外獨立運動等。
靜宜大學教授蘇瑤崇則指出美國檔案的特別之處。由於美國係近代世界強國,其政策影響各國發展,因此各國學者為了解美國對本國影響而投入美國檔案研究,以亞洲為例,日本、韓國、菲律賓皆有國家級的美國檔案徵集計畫。
「美國不再是台灣歷史發展的旁觀者,而是直接影響的當事者」
蘇瑤崇表示,太平洋戰爭爆發後,美國不再是台灣歷史發展的旁觀者,而是直接影響的當事者、「背後推動另一隻看不見的手」,美國檔案在台灣歷史研究上有重要意義。
蘇瑤崇舉例,美國檔案載有戰後台灣接受美援歷史。1946年起台灣即開始接受美援,且價值高達1億元、超越當年台灣省政府全年預算,「有了這麼多的幫助最後還是發生二二八事件,原因在哪?」這是應思考的問題。
「美國檔案提到,台灣人就是要脫離中國,台灣已經是獨立的國家」
又例,戰後初期美國檔案載有台灣人民不滿狀況,「過去中文檔案忽略刻意不談,只能從其他中文資料看到,美國檔案可以看到人民的不滿與問題在哪裡」;此外,美國檔案也有大量二二八時期人民向國際求援或請願的文件,鎮壓後亦有台灣人提出「托管」,希望比照沖繩模式讓美國幫忙治理台灣:「美國檔案提到,台灣人就是要脫離中國,台灣已經是獨立的國家,就是要脫離中國。」
蘇瑤崇強調,美國檔案可以發現中文檔案隱藏的歷史事實與問題,可以與中文檔案相互對照,從差異中發現台灣戰後史的問題,但目前台灣對美國檔案徵集依然相當有限,因此呼籲台灣應有國家級美國檔案徵集計畫。
吳密察補充,目前雖有一群年輕人有很高的熱情在美國尋找台灣相關檔案、短期內也確實可以發掘出大量檔案,但如何消化如此大量的檔案會是個問題,應該有長期的、系統性的計畫去尋找,未來國史館也可能進行國家級徵集計畫的倡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