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不只是鄰國,更是俄羅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普京發表全國演說,對北約與烏克蘭正式攤牌

2022-02-22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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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對於烏克蘭的愛恨情仇,普京在演說中也提到俄羅斯對西方國家的不滿。他質問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為何要與俄羅斯為敵?為何要一再東擴威脅他的國家?普京對這個問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因為他們不想要看到一個獨立而強大的俄羅斯,對俄羅斯的軍事威脅也因而劇烈攀升。普京強調,過去的俄國領導人也不相信烏克蘭會加入北約,但事實已擺在眼前。北約雖然一再強調他們是一個愛好和平的防衛性組織、俄羅斯不會因此受到任何威脅,「但我們知道這些詞彙的真正意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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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21日,來自頓內次克與盧甘斯克人民共和國的民眾,被俄方臨時安置在頓河畔羅斯托夫(Rostov-on-Don)、並且收看普京的電視演說。(美聯社)
2022年2月21日,來自頓內次克與盧甘斯克人民共和國的民眾,被俄方臨時安置在頓河畔羅斯托夫(Rostov-on-Don)、並且收看普京的電視演說。(美聯社)

普京對俄羅斯國民警告,西方國家總是威脅要制裁俄羅斯,其實無論俄羅斯怎麼做、烏克蘭的情勢如何發展,「我想他們總是會找到實施制裁的新藉口」。普京強調,西方國家的目的只有一個,限制俄羅斯繼續發展、讓俄羅斯永遠落後,但自稱「文明」的西方卻對俄羅斯的惡夢視而不見。普京說:「就算沒有制裁的正式理由,只要俄羅斯繼續存在、並且變得強大,他們還是會這麼做,但我們對自己的主權、國家利益與價值觀永遠不會妥協。」

普京表示,在美國的戰略計劃中,清楚載明美軍可能敵方的飛彈系統發動「先制攻擊」(preemptive strike)。問題是「誰是美國與北約的敵方」?「我們都心知肚明,就是俄羅斯。」不只是美國,北約文件也載明了「俄羅斯是北大西洋安全的直接威脅」,因此烏克蘭將成為他們攻擊俄羅斯的跳板。普京強調,俄羅斯堅持對我們關切的重要議題進行平等對話,但美國與北約卻置若罔聞。因此俄羅斯當然有權進行各項報復措施,藉此確保自身安全,這也正是俄羅斯所將要做的。

2022年2月21日,「頓內次克人民共和國」首府頓內次克市中心出現大批民眾,揮舞俄羅斯國旗並且拉起寫有「俄羅斯」字樣的橫幅,慶祝俄羅斯正式承認該國。(美聯社)
2022年2月21日,「頓內次克人民共和國」首府頓內次克市中心出現大批民眾,揮舞俄羅斯國旗並且拉起寫有「俄羅斯」字樣的橫幅,慶祝俄羅斯正式承認該國。(美聯社)

普京電視演說內容節錄

親愛的俄羅斯公民、親愛的朋友們!

這次談話的主題是烏克蘭事件以及為什麼它對我們俄羅斯如此重要。當然,這些呼籲也是針對我們在烏克蘭的同胞。

鑑於問題的嚴重性,我不得不長篇大論。

頓巴斯局勢再次變得危急而嚴峻。今天我直接對你們發表談話,不僅是為了評估正在發生的事態,也為了告訴你們政府正在做出的決定,以及朝此方向可能採取的進一步措施。

讓我再一次強調,對我們來說,烏克蘭不僅僅是一個鄰國。它是我們自己的歷史、文化、精神空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些是我們的戰友、親人,其中不僅有同事、朋友、前同事,還有親人,包含血緣、親情還有那些跟我們有聯繫的人。

自古以來,古俄羅斯西南部土地上的居民都自稱為俄羅斯人與東正教徒。直到17世紀,這些領土的一部分與俄羅斯重新統一,之後也一直都是如此。

在我們看來,原則上我們都知道這些事,我們正在談論眾所周知的事實。同時,為了理解今天發生的事情,解釋俄羅斯行動的動機、以及我們為自己設定的目標,至少該對這個問題的歷史說上幾句。

讓我從這個事實開始,那就是現代烏克蘭完全是由俄羅斯創造的,更準確地說,是布爾什維克、俄羅斯的共產主義者所創造的。這個過程在1917年共產革命之後幾乎就立即開始,列寧和他的戰友以非常粗暴的方式對待俄羅斯—通過分離俄羅斯歷史領土的一部分。當然,沒有人問過居住在那裡的數百萬人。

在偉大的衛國戰爭前後,史達林將過去屬於波蘭、羅馬尼亞和匈牙利的土地併入了蘇聯,並且移交給烏克蘭。作為補償,史達林同時也將部分原來的德國領土贈與波蘭,1954年赫魯雪夫因故將克里米亞從俄羅斯的手裡移交給烏克蘭。實際上,這些過程構成了蘇維埃烏克蘭的領土。

我想特別關注蘇聯成立的初期。我認為這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正如他們所說,你必須繞道而行。

讓我提醒您,在1917年十月革命與隨後的內戰之後,布爾什維克開始建立一個新的國家,他們內部出現相當尖銳的分歧。史達林在1922年兼任了蘇聯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總書記與民族事務人民委員會主席的職位,他提議根據自治原則建設國家,賦予各共和國—未來的行政領土單位—在加入統一的國家時給予它們廣泛的權力。

列寧對此計劃提出批評,並且對民族主義者做出讓步(他當時稱其為「獨立分子」)。正是這些列寧主義思想,包括「邦聯式國家」與「自由分離的民族自決」等口號,構成了蘇維埃國家地位的基礎:它們1922年被載入《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成立宣言》。列寧去世後則被寫進1924年的蘇聯憲法。

這裡馬上出現了許多問題,第一個也是最主要的問題是:為什麼要滿足前帝國邊緣地區無限增長的民族主義野心?將那些彼此沒有關聯的廣闊領土,轉移給新成立的行政單位—聯盟共和國,還將歷史上的俄羅斯人一同轉移。

事實上,這些行政單位還被賦予了民族國家形成的地位和形式。我再次問自己:這些事連最狂熱的民族主義者過去做夢都不敢想,為什麼要提供如此慷慨的餽贈,甚至給予共和國無條件脫離的權利?

乍看之下,這些事完全不可理解,就像是某種瘋狂的行為。但這一切有一個解釋。革命後,布爾什維克的主要任務是不惜一切代價繼續掌權,德皇及其盟國在一戰後處於最困難的軍事和經濟形勢下,為了滿足國內民族主義者的任何要求,他們不惜對布列斯特條約的屈辱條件作出犧牲。

從俄羅斯及其人民的歷史命運的角度來看,列寧主義的建國原則不僅錯誤,正如他們所說,這比錯誤還要糟糕。蘇聯在1991年解體後,這一點變得非常清楚。

當然,過去的事已無法改變,但我們至少必須誠實地加以討論,沒有任何保留、不帶任何政治色彩。從我個人的立場我只能說,對於當前政治形勢的考慮,無論在某個特定時期看起來多麼體面,在任何情況下這些事都不應也不能成為建國基本原則的基礎。

我不是要指責任何人,當時的國家局勢確實非常困難和危急。我想說的是,這些已經是歷史事實。正如我先前所說的,布爾什維克的政策導致了蘇維埃烏克蘭的出現。就算是今天,稱其為「列寧烏克蘭」也相當合理。列寧是烏克蘭的創造者與建築師,許多檔案已經充分證實了這一點,包括列寧對頓巴斯的嚴厲指示—頓巴斯根本是被塞進烏克蘭的。如今這些「感恩的後人」在烏克蘭卻拆毀了列寧的銅像,他們將其稱為「去共產化」。

我們對「去共產化」其實樂觀其成,但這件事不可中途而廢,因為我們已經準備好要對你們展示真正的「去共產化」對烏克蘭而言意味著什麼。

回到歷史問題,我再重複一遍,蘇聯1922年是在前俄羅斯帝國的領土上成立的。但無論是維持這樣一個龐大而複雜的領土,還是根據提議實際上按照聯盟的原則來加以治理,都是不可能做到的,因為這跟現實與歷史傳統都完全脫節。

遺憾的是,在我們建立國家所依據的基礎法律文件中,那些可惡的、烏托邦式的、受到革命啟發的、但對於任何正常國家來說具有絕對破壞性的幻想,並沒有被清除掉。蘇聯領導人似乎相信,他們已經成功形塑了一個堅實的政府體系,並且通過自己的政策最終解決了民族問題。然而偽造、概念替換、操縱公眾意識與欺騙的代價非常高昂,民族主義野心的病菌並未消失,當初為了破壞國家免於被民族主義傳染所埋下地雷,仍在等待被引爆。我再說一遍,那個地雷就是脫離蘇聯的權利。

20世紀80年代中期,蘇聯的社會經濟問題日益嚴重、計劃經濟出現明顯危機,民族問題也越來越尖銳。其本質並非加盟國人民的期望,而是當地精英的胃口越來越大。

蘇聯領導人卻未能深入分析形勢,採取適當的經濟措施,並且對政治制度和國家結構進行逐步的、深思熟慮的、審慎的改造,而是侷限於赤裸裸的關於恢復民族自決的列寧主義。

隨著蘇共內部權力鬥爭的展開,各方為了擴大自己的支持基礎,不加思索地刺激、煽動與利用民族主義情緒,對潛在支持者承諾他們所希望的一切。雖然提出了關於民主、以及建立在市場或計劃經濟基礎上的美好未來的膚淺與民粹言論,但在真正的貧困和全面赤字的情況下,當權者根本沒有想到這些事給國家帶來了悲慘的後果。

1989年9月,蘇共中央委員會全會通過了一份致命的文件—蘇共綱領包含以下條款: 「各加盟共和國擁有與其社會主義主權國家地位相應的一切權利。」

「各加盟共和國的最高權力代表機關可以質疑和中止聯盟政府在其領土上的法令和命令。」

「每個聯盟共和國都有自己的公民權,適用於其所有居民。」

這樣的措辭和決定會導致什麼結果,不是很明顯嗎?

在蘇聯解體前兩年,它的命運其實已成定局。是激進分子和民族主義者,尤其是烏克蘭的激進分子和民族主義者,為國家獨立立下了汗馬功勞。正如我們所看到的,情況並非如此。布爾什維克領導人、蘇共領導層在國家建設的不同時期犯下了那些歷史性、戰略性錯誤,導致了我們統一國家的解體。

儘管俄羅斯遭受了這些不公正、欺騙和公然搶劫的行為,但我們的人民依舊承認了蘇聯解體後出現的新地緣政治現實,承認了新的獨立國家。我們不僅承認了這一點,當時處於困境的俄羅斯幫助了其在獨立國家國協的合作夥伴,包括烏克蘭。從他們獨立的那一刻起,就開始提出大量的物質支援要求。我們國家在尊重烏克蘭的尊嚴和主權的情況下,也提供了相應的支持。

根據專家對能源價格、優惠貸款、以及俄羅斯向烏克蘭提供的經濟和貿易優惠估算,烏克蘭在1991至2013年之間獲得了2500億美元的利益。

這還不是全部。截至1991年底,蘇聯對外國和國際基金的債務總額約為1000億美元。最初的設想是,這些貸款將由前蘇聯所有共和國按照其經濟潛力的比例共同負責歸還。然而俄羅斯在2017年自行還清了前蘇聯的全部債務。

作為回報,從蘇聯獨立出來的新國家決定放棄其在蘇聯外國資產中的份額,俄羅斯在1994 年12月也與烏克蘭達成了相應的協議。然而基輔卻遲遲沒有批准這些協議,後來乾脆拒絕遵守,甚至對前蘇聯在國外的鑽石基金、黃金儲備與其他資產提出索賠。

儘管存在眾所周知的問題,俄羅斯一直與烏克蘭進行公開、誠實的合作。而且我再說一遍,在尊重其利益的情況下,我們的關係在各個領域都得到了發展,2011年雙邊貿易額超過500億美元。我注意到,2019年烏克蘭與所有歐盟國家的貿易總額,也就是即便在新冠大流行之前,仍低於這個數字。

烏克蘭政府顯然在與俄羅斯的關係中坐享所有權利和優勢,卻不願不承擔任何義務。

讓我補充一點,基輔試圖利用與俄羅斯的對話作為與西方討價還價的藉口,通過接近莫斯科來進行勒索,為自己贏得更多利益:烏克蘭強調要是不這麼做,俄羅斯就會對烏克蘭擁有更多影響力。

烏克蘭政府一開始試圖否認一切將我們團結在一起的東西、並在這樣的基礎上建立國家,他們想要扭曲數百萬人的意識與歷史記憶,乃至於好幾代烏克蘭人的想法。難怪烏克蘭社會面臨極端民族主義的挑戰,他們以咄咄逼人的恐俄症以及新納粹主義的形式崛起。因此,烏克蘭民族主義者與新納粹分子參與了北高加索地區的恐怖組織,對俄羅斯的領土要求也步步進逼。

同樣重要的是,事實上烏克蘭從來沒有過真正國家地位的穩定傳統。從1991年開始,烏克蘭只是機械複製外來模式的道路,既與歷史脫節、也跟烏克蘭的現實無涉。政治機構不斷被重塑,只是為了那些迅速崛起的政治勢力的私益,與烏克蘭人民的利益毫無關係。

烏克蘭寡頭政府所謂親西方的選擇,並非為了人民福祉創造更好的條件,而是為俄羅斯的地緣政治對手服務,從烏克蘭人那裡竊取的數十億美元,被這些寡頭藏在西方銀行的帳戶裡。

烏克蘭一些工業金融集團被他們的黨與政治家接管,並且依靠民族主義者和激進分子支持。另一些人口頭上主張「與俄羅斯保持良好關係,促進文化和語言多樣性」,並在真誠支持這種願望的公民(包括烏克蘭東南部的數百萬人民)的選票力挺之下取得政權。但在獲得權位後,他們立即背叛了選民與選舉承諾,按照激進分子的指揮執行政策,甚至迫害他們昔日的盟友—那些提倡雙語、與俄羅斯合作的民間組織。

激進分子則是日益放肆,索求無度。事實證明,他們一次一次將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已經感染了民族主義和腐敗病毒的軟弱政府,巧妙地以各種民族的藉口,取代烏克蘭人民真正的文化、經濟、社會利益與烏克蘭的真正主權。

毫無疑問,腐敗是包括俄羅斯在內的許多國家共同面對的挑戰與問題,但烏克蘭卻有不同的意義,實際上已經侵蝕了烏克蘭的國家地位、政治體系與所有權力組織。激進分子利用人們正當的不滿情緒,在2014年發動了一場政變。他們得到了外國的直接援助,據報美國大使館每天對獨立廣場的抗議陣營提供高達百萬美元的支持,這些巨額資金被直接轉進反對派領導人的戶頭。這可是數千萬美元的利益,但在基輔街頭衝突中死傷的人們與家屬,最後拿到了多少錢?這個問題你最好不要問。

奪取政權的激進分子組織起迫害行動,對於反對毀憲行動者構成了真正的恐怖。政客、記者、公眾人物被公開嘲笑與羞辱。烏克蘭城市被大屠殺與暴力浪潮所吞沒,一系列備受矚目卻未受追責懲罰的謀殺案。人們對敖德薩的可怕悲劇感到不寒而慄,和平抗議的參與者在工會大廈被殘忍地殺害與活活燒死。犯下這些暴行的罪犯並未受到懲罰,也沒有人在追捕他們。但我們知道他們的名字,並將盡一切努力懲罰他們、找到他們並將其繩之以法。

獨立廣場的動亂並沒有讓烏克蘭更接近民主與進步。發動政變後,民族主義者和支持他們的政治勢力最終使局勢陷入停頓,並將烏克蘭推入內戰的深淵。這些事件發生的八年後,這個國家依舊處於分裂狀態,烏克蘭也正在經歷一場嚴重的社會經濟危機。

根據國際組織的說法,2019年有將近 600萬烏克蘭人,這大約是15%,不是身體健全者的15%,而是全國人口的15%,被迫出國尋找工作,而且通常是從事臨時性、非技術性的工作。下述事實也可以說明問題的嚴重性:自2020年以來,已有超過6萬名醫生與衛生工作者在新冠大流行之下離開烏克蘭

自2014年以來,烏克蘭的水費上漲了近三分之一,電費上漲了好幾倍,家庭燃氣費上漲了幾十倍。許多人根本付不起水電天然氣的費用,他們實際上必須生存。

烏克蘭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切?答案很明顯:自蘇聯時代以來收到的好處全被揮霍跟貪污了,烏克蘭失去了與俄羅斯合作的數十萬個工作機會,這些工作為人們帶來了穩定的收入、也為國庫帶來了稅收。從機械工程、儀器製造、電子、造船到飛機製造,這些工業不是被棄置一旁,就是已經完全被摧毀。事實上它們曾經不僅讓烏克蘭自豪,整個蘇聯也為他們感到驕傲。

問題來了:貧窮、絕望、工業和技術潛力的喪失,這就是親西方的文明選擇嗎?這麼多年來愚弄和欺騙了數百萬人,承諾要帶給他們天堂?

事實上,這一切都可以歸結為烏克蘭經濟的崩潰、以及對該國公民赤裸裸的搶劫,烏克蘭只是被外部控制所驅使,這些事不僅在西方國家首都的要求下進行,更通過部署在烏克蘭的外國顧問、非政府組織和其他機構的整個網路,從烏克蘭的現場進行指揮。他們對最重要的人事決策、所有政府部門和各級政府產生直接影響:包括烏克蘭國家石油天然氣公司、烏克蘭國家電力公司、烏克蘭國家鐵路公司、烏克蘭國防工業集團、烏克蘭郵政和烏克蘭海港管理局。

烏克蘭根本沒有獨立的法院體系。應西方國家的要求,基輔當局賦予國際組織代表優先選擇最高司法機構成員的權利,包括司法委員會和法官資格委員會。

此外,美國大使館直接控制了國家反腐敗局、反腐敗專門檢察官辦公室和最高反腐敗法院。這一切都是在「讓反腐敗更有效率」的合理藉口下進行,但是結果怎麼樣呢?烏克蘭的腐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猖獗,直到現在依然如此。

烏克蘭人自己知道這些事嗎?他們是否明白自己的國家甚至失去了政治與經濟的自我保護能力,淪為傀儡政權的殖民地?國家私有化導致以「愛國者力量」自我標榜的政府失去了民族性,不斷將國家徹底引向「去主權化」。

「去俄羅斯化」與強制同化的進程如今仍在繼續。烏克蘭最高議會不斷發布新的歧視性法案,那些認為自己是俄羅斯人、並希望保留自己的身份、語言、文化者得到了一個明確的訊息:在烏克蘭他們只是陌生人。

根據教育法規和烏克蘭語作為國家語言的的法律,俄語已經被逐出學校、甚至是所有公共領域與普通商店。關於所謂的「肅清」權力的法律,甚至可以處理不受歡迎的公務員。

正在制定的這些法案,讓烏克蘭的執法機構可以合法鎮壓言論自由、異議和迫害反對派。全世界都熟悉對其他國家、外國個人和法律實體進行單邊制裁的可悲做法,烏克蘭甚至超越了西方國家,因為他們發明了制裁自己的公民、企業、電視頻道、其他媒體甚至議會成員的工具。

莫斯科牧首區的烏克蘭東正教會也在基輔繼續遭到追殺,這並不是一種情緒化的評估,因為具體的文件已經證明了這一點。烏克蘭當局冷酷地將教會分裂的悲劇,變成了國家政策的工具。對於烏克蘭公民廢除「侵犯信徒權利法律」的要求,烏克蘭的領導人並未回應。針對莫斯科宗主教區烏克蘭東正教教堂的神職人員和數百萬教區居民權益的新法案,也在烏克蘭最高議會通過。

我想單獨談談克里米亞問題。克里米亞半島的人民已經按照自由意志,選擇了與俄羅斯站在一起。對於克里米亞人民的清晰意願,基輔當局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反對,所以他們只能寄希望於侵略行動,包括極端主義團體、激進的伊斯蘭團體,甚至派遣顛覆組織對俄羅斯的基礎設施進行破壞、綁架俄羅斯的公民。我們有直接證據表明,這些侵略行動是在外國特務的支持下進行的。

2021年3月,烏克蘭通過了一項新的軍事戰略文件,除了完全致力於對抗俄羅斯、更將外國拖進他他們與俄羅斯的爭端中。該文件主張俄羅斯在克里米亞與頓巴斯建立的是恐怖組織,並且認為這些區域的衝突「應該在國際社會的協助下,以有利於烏克蘭的條件完結」。這份文件還強調烏克蘭應當「在國際社會的軍事支持下,與俄羅斯聯邦進行地緣政治對抗」,這無非是針對俄羅斯的敵對行動進行準備。

我們也知道,烏克蘭要自行建造核武的說法絕非空穴來風。烏克蘭確實擁有前蘇聯時期的核技術,以及載運投射這些武器的工具。包括戰機以及蘇聯時期設計的Tochka-U戰術彈道飛彈,他們有能力延長飛彈射程,這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因此烏克蘭掌握戰術核武將比其他國家容易得多,特別是在外國技術支持的情況下。

烏克蘭要是獲得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世界與歐洲的局勢將發生巨變,對俄羅斯來說尤其如此。我們不能不對此一真正的危險作出反應,特別是西方的支持者可能會促成這種武器在烏克蘭出現,以便對俄羅斯造成額外威脅。自2014年以來,光是美國就對烏克蘭提供了數十億美元的武器、裝備與專家培訓的支援。最近幾個月,西方國家的武器更是源源不斷地公開流入烏克蘭,烏克蘭武裝部隊和安全部門則由外國顧問指導,我們都很清楚這一點。

北約的特遣部隊近年以演習為藉口,不斷出現在烏克蘭領土。烏克蘭部隊的指管系統已經與北約部隊整合。這意味著烏克蘭武裝部隊的指揮權,包括個別單位,都可以直接由北約總部行使。

美國與北約都無恥地將烏克蘭領土當成潛在軍事行動的戰場,定期的聯合演習具有明顯的反俄傾向。光是去年,就有超過2萬3千名軍事人員和一千多件武器裝備參加了這些活動。

關於在2022年允許其他國家的武裝部隊進入烏克蘭境內參加多國演習的一項法律,目前已獲得通過了。很明顯,我們主要談論的是北約部隊。今年計劃至少進行10次這樣的聯合演習。由於烏克蘭已經通過了允許其他國家的部隊進入烏國領土舉行演習的法律,明年至少會有十場這樣的聯合軍演,這也讓北約軍事集團在烏克蘭迅速集結提供了掩護。

我想補充的是,美國人在奧恰科夫建造的海上作戰中心,使其能夠支援北約海軍、對抗俄羅斯黑海艦隊,甚至對俄羅斯在整個黑海海岸的基礎設施使用精確制導武器。美國曾一度打算在克里米亞建立類似的設施,但克里米亞人和塞瓦斯托波爾的居民挫敗了這些計劃。我們將永遠記住這一點。我再說一遍,今天已經部署了這樣的作戰中心,它已經在奧恰科夫部署了。我注意到烏克蘭憲法第17條「不允許在其領土部署外國軍事基地」。但事實證明,這只是一個可以輕易繞過的約定。北約部隊已在烏克蘭展開部署,在當地建立事實上的外國軍事基地,但他們只是將其稱為「任務」,僅此而已。

基輔長期以來一直堅持加入北約的戰略方針,每個國家當然都有權選擇自己的安全體系並締結軍事聯盟。這件事看起來非常合理,但有一個「但書」。1999年在伊斯坦堡通過的《歐安組織歐洲安全憲章》、以及和2010年的《歐安組織阿斯塔納宣言》,明確規定了平等和不可分割的安全原則,但不能以犧牲其他國家的安全為代價。也就是說,保障安全的方式選擇不應對其他國家構成威脅,而烏克蘭加入北約已對俄羅斯的安全構成直接威脅。

早在2008年4月,美國就在北約的布加勒斯特峰會推動了烏克蘭與喬治亞加入北約。美國的許多歐洲盟友都很清楚這件事帶來的風險,但他們不得不忍受其這位高級夥伴的意志,而美國人只是想利用他們推行反俄政策。

他們一次又一次地試圖讓我們相信,北約只是一個熱愛和平的、純粹防禦性的國際聯盟。他們說這件事對俄羅斯不會造成任何威脅,但我們知道這些辭令的真正意義。1990年,當國際社會討論德國統一問題時,美國曾向蘇聯領導人承諾,北約的管轄權或軍事存在「不會向東延伸一寸」,德國的統一也不會導致北約的軍事組織向東延伸。

他們做了口頭保證,結果卻事與願違。後來我們得到保證,中歐和東歐國家加入北約後,只會改善他們與莫斯科的關係,解除這些國家對於歷史遺產的恐懼,進而創造一批對俄羅斯友好的國家。結果同樣恰好相反,一些東歐國家兜售「恐俄症」,把他們對俄羅斯威脅的成見帶進了北約,甚至堅持建立針對俄羅斯的集體防禦能力。

這些事發生在20世紀90年代與21世紀初,當時由於開放政策與我們的善意,俄羅斯和西方的關係頗為良好。俄羅斯履行了所有義務,包括從德國、中歐以及東歐國家撤軍,為克服冷戰的遺留問題做出了巨大貢獻。我們一直提供各種合作的選擇,包括在北約-俄羅斯理事會和歐安組織的形式。

此外,我現在要說一些我從未公開說過的話。當即將離任的美國總統柯林頓在2000年訪問莫斯科時,我問他:「美國對接受俄羅斯加入北約有何看法?」我不會透露那次談話的所有細節,但美國的真實答案反映在他們的實際作為之中:包括美國公開支持北高加索地區的恐怖分子,對我們對北約東擴的安全關切抱持輕視態度,甚至退出《反彈道飛彈條約》,這些事讓你不禁想問:為什麼要做這些事,究竟為了什麼?好吧,你不想把我們看作你的朋友,但為什麼要與我們為敵呢?

答案只有一個:不是因為我們的政治體制或其他原因,他們只是不需要俄羅斯這樣一個獨立的大國—這就是所有問題的答案,也是美國對俄政策傳統的源頭,也造成了他們對於我們安全需求的態度。

如今只要看一眼地圖,就能看出西方國家如何「信守」北約不會東擴的承諾—我們根本就是被騙了。北約一共東擴了五次,包括1999 年的波蘭與捷克、匈牙利,2004年的保加利亞、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羅馬尼亞、斯洛伐克和斯洛維尼亞,2009年的阿爾巴尼亞和克羅埃西亞,2017年的黑山,以及2020年的北馬其頓。結果北約的軍事設施直接抵達了俄羅斯的邊界,這也成為歐洲安全危機的關鍵原因之一,對於國際關係體系造成嚴重的負面影響,甚至喪失彼此的互信。

局勢還在繼續惡化。羅馬尼亞和波蘭將成為美國建立全球飛彈防禦系統項目的一部分,美國可以從這裡發射攻擊性的戰斧巡弋飛彈,美國還在研發標準六型飛彈,可以用於防空、反艦與反飛彈之用。也就是說,所謂的防禦性體系並不是那麼回事,美國仍在擴張新的攻擊能力。

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報,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烏克蘭即將加入北約,北約在這個國家部署軍事設施與裝備同樣已成定局—一切只是時間問題。我們清楚地認識到,在這種情況下,對俄羅斯的軍事威脅將急劇上升、甚至翻倍。我特別請國人注意,對我國發動襲擊的危險將比過去增加許多倍。

讓我解釋一下,美國的戰略規劃文件包括了對敵方飛彈系統的「先制攻擊」,我們也相當清楚北約與美國的假想敵是誰—正是俄羅斯。在北約的文件中,我國被正式宣佈為對歐洲-大西洋安全的主要威脅,烏克蘭將成為打擊俄羅斯的跳板。如果俄國過去的領導人聽見這件事,他們可能根本不會相信。今天我們不想相信它,但它是真的。我希望俄羅斯和烏克蘭都能理解這一點。

許多烏克蘭機場都靠近我們的邊界。駐紮在這裡的北約戰機將能攻擊我們的領土,直至伏爾加格勒-喀山-薩馬拉-阿斯特拉罕一線的深處。在烏克蘭境內部署雷達,將使北約能夠嚴密控制俄羅斯的領空,直至烏拉爾山一帶。在美國退出《中程飛彈條約》後,五角大廈公然開發全系列的陸基打擊武器,包括能夠達到最遠5500公里距離目標的彈道飛彈。如果在烏克蘭部署此類系統,它們將能夠打擊整個俄羅斯歐洲領土以及烏拉爾山脈以外的目標。戰斧巡弋飛彈抵達莫斯科的時間不到 35 分鐘,從烏克蘭的哈爾科夫發射彈道飛彈只要7到8 分鐘,高超音速打擊武器更是只需4到5分鐘—這就是所謂的「割喉戰」。

毫無疑問,他們希望以過去幾年的故技重施,將北約繼續東擴、將軍事基礎設施和裝備轉移到俄羅斯邊境,完全無視我們的擔憂、抗議和警告。對不起,我們的訴求只是幾口唾沫,他們依舊會去做他們想做的任何事。

俄羅斯一貫主張和主張通過政治外交手段,在談判桌上解決最困難的問題。我們也深知我們對區域與全球穩定的巨大責任。早在2008年,俄羅斯就提出了締結歐洲安全條約的倡議。亦即歐洲-大西洋地區沒有任何一個國家,也沒有任何一個國際組織能夠以犧牲其他國家的安全為代價來加強其安全,然而我們的提議被拒絕了。他們說,讓俄羅斯限制北約的活動是不可能的。

去年12月,我們向我們的西方夥伴提交了一份俄羅斯聯邦和美利堅合眾國關於安全保障的條約草案,以及一份關於確保俄羅斯聯邦和北約成員國安全措施的協議草案,但美國與北約只是想把話題移開。我們除了強調會繼續談判,也提出俄方三個訴求必須一併考慮的主張:防止北約進一步擴張、北約不可在俄羅斯邊境部署攻擊性武器、歐盟在歐洲的軍事部署和相關設施應當恢復到1997年俄羅斯-北約成立法案簽署時的狀態。

不過俄羅斯的基本提議依舊遭到忽視,西方國家只是重述「每個國家都有權自由選擇確保其安全的方式、以及加入任何軍事聯盟」以及北約「門戶開放」的老調,他們的立場並沒有任何改變。西方國家只是再次勒索俄羅斯,並且威脅要對俄國實施制裁。順帶說一句,無論烏克蘭局勢如何發展,西方國家總是會找到實施制裁的藉口,因為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遏止俄羅斯的發展。即便沒有任何正當理由,他們還是會這麼做。

我想明確而坦率地說,在當前形勢下,當我們提出的平等對話提議沒有得到美國和北約的正面回應、當俄羅斯面對的威脅顯著增加時,我們完全有權採取報復措施確保自身安全,這也正是我們將要做的。

至於頓巴斯的局勢,我們看到基輔的統治精英不斷公開表示不願透過執行《明斯克協議》解決衝突,對和平解決也不感興趣。他們反而試圖在頓巴斯組織一場閃電戰,就像2014年和2015年所發生的那樣,我們還記得這些危局是如何結束的。

頓巴斯居民的聚集地現在幾乎沒有一天沒有遭到轟炸,軍事組織不斷使用攻擊無人機、重型裝備、火箭、火砲和多管火箭發射器殺害平民,他們之中還包括了兒童、婦女、老人,而且看不到盡頭。西方國家自封的所謂文明世界,卻不願注意到這一點,近400萬生靈遭受的種族滅絕似乎並不存在,只因為他們不同意2014年發生的烏克蘭親西方政變,反對升格為國家運動侵略性民族主義和新納粹主義。他們正在為自己的基本權利而戰—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說自己的語言,保護自己的文化和傳統。

這場悲劇還能持續多久?你還能忍受多久?俄羅斯將竭盡全力維護烏克蘭的領土完整,多年來堅持不懈地執行聯合國安理會 2015年2月17日的第 2202 號決議,該決議鞏固了 2015年2月12日的《明斯克協議》,希望和平解決頓巴斯問題。

但一切都只是徒勞,雖然烏克蘭總統與最高議會的議員都在變,但在基輔政權的侵略性與民族主義並沒有改變。這完全是2014年政變的產物,那些走上暴力與流血的非法道路的人,永遠不會承認除了軍事手段之外,還有其他解決頓巴斯問題的辦法。在這一點上,我認為有必要做出一個早就應該做出的決定—立刻承認頓內次克人民共和國和盧甘斯克人民共和國的獨立和主權,我也請求俄羅斯聯邦議會支持這一決定,然後批准與這兩個共和國的友好和互助條約,這兩份文件將在不久的將來完成簽署。

而對於那些在基輔奪權的在位者,我們要求立即停止敵對行動。否則所有可能繼續發生流血事件的責任,將完全由統治烏克蘭政權的良心承擔。今天宣布此一決定時,我對俄羅斯公民和所有愛國力量的支持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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