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公從傳信部繼承這精神,後來,1935-53年他任職傳信部的秘書長,也發揚這傳統。
剛公出使時,感到局勢大為不利。首先,教宗國因意大利統一的運動早已名存實亡,宗座的國際地位要重新定位,在1929年才有梵蒂岡城國的出現。其次,中國國勢很弱,內憂外患。內有軍閥割據、戰亂未平。外受列強欺凌、險遭瓜分。
另一方面,中國的傳教事務非常複雜。由於列強入侵,訂立不平等條約,社會仇視洋人洋教。不時有人殺害教士和毁壞聖堂。在1844年法國與中國簽訂《黃埔條約》,其中規定法國可保護在中國的傳教士和教徒。自1860年中法簽訂《北京條約》後,法國更聲稱在中國擁有保護傳教事工的權力,此舉完全漠視教廷的傳信部。其實,保教是藉口,謀利是實情。在1885年滿清政府李鴻章企圖與教廷建交,擺脫法國保教權,但未能成事。
1915年至1916年間,發生天津老西開事件,遣使會的宗座代牧杜保祿主教建築主教堂,以及在周圍的學校和醫院等。法國政府使用保教權,擴大租界的範圍。此舉被視為侵佔中國土地。由此可見,教會的傳道和強國的欺凌不幸地混為一談。
當時遣使會的雷鳴遠神父(Frédéric-Vincent Lebbe)和一班教友在其《益世報》大力反對強權欺凌,並鼓勵中國教友聯同百姓發動罷工抗議。此外,他們勇敢地主張教會本地化,呼喊「中國歸中國人,中國人歸基督」的口 號,並推動教廷任命中國國籍主教。聖座通過雷神父及其萬言書更了解中國的傳教情況,直接影響〈夫至大〉的宗座牧函。
1917-1918年間,民國外交總長陸徵祥進一步推動與教廷的外交聯繫,雙方擬定了駐外使節的情況。適逢第一次大戰期間,法國正與德國進行殊死戰,應該無暇兼顧其他的事,教廷在《羅馬觀察報》(1918.7.22)公佈了即將和中國建交的消息,但沒有公佈使臣人選。可是,法國斷然反對。在國際壓力下,中方暫停了與教廷交換使節的計劃。教廷只能求其次,設立駐華宗座代表,而非外交人員。
1919年教宗本篤十五世頒佈〈夫至大〉(Maximum Illud)宗座牧函,申明教會傳教事工的原則和具體方針,又不點名地批評一些傳教士「更熱衷於對自己國家的利益多於天主國度的增長」。雷鳴遠「本地化」的主張被納入牧函內。可是,在中國的一些西方傳教士並不認同牧函的內容。江南法國籍耶穌會士的代表批評教宗撰寫牧函時搜集資料不足,另一些甚至公開地漠視這牧函。
1922年教廷便決定派遣駐華的宗座代表。當剛公得知教宗有意將此職委任於他時,心中十分不願,雖誠心請辭,但終告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