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尚未準備好擺脫對中國無人機的依賴。
搜救人員Kyle Nordfors操控矽谷一家公司製造的無人機飛入猶他州崎嶇的瓦薩奇山脈。當時並沒有人在這個偏遠地區失蹤——他只是想說明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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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架無人機飛不到山上去。失去無線電信號後,它便掉頭飛了回來。
「這架美國無人機甚至都飛不到山頂去展開搜尋,」他說。
作為韋伯郡治安官搜救隊(Weber County Sheriff Search and Rescue)空中行動負責人的Nordfors試圖重演幾周前他使用深圳大疆創新科技有限公司(SZ DJI Technology Co.)製造的無人機成功完成的一次救援行動。Nordfors說他在山上測試了幾十架無人機,大疆最好用。
現在他擔心,美國政府即將阻礙他尋找失蹤登山者和徒步人員的工作。
事實證明,像Nordfors這樣的無人機愛好者在大疆反對美國國會一項擬議禁令的鬥爭中至關重要,該禁令最早可能在今年獲得通過,將禁止在美國銷售新的大疆無人機。從山地救援隊到警察局和農戶,大批忠實用戶紛紛發起抗議,他們致電民選官員、撰寫專欄文章並簽署聯名信,支持大疆。
美國兩黨人員、軍方官員和聯邦監管機構給大疆貼上了國家安全風險標籤。美國政府已對無人機徵收關稅,並已基本禁止聯邦機構使用大疆無人機。
但大疆在美國商業、地方政府和業餘愛好者無人機市場約佔70%至90%的份額。房地產經紀人、電影製片人、消防員、屋頂檢查員、公用事業單位和執法部門都已開始依賴這個品牌。根據聯邦採購記錄,在限制措施實施前不久,美國特勤局(Secret Service)於2022年購買了20多架大疆無人機。
大疆表示,禁令可能會讓美國損失數以十億計美元,並影響數千個工作崗位。
「把最大的製造商趕出市場也會使美國無人機生態系統出現真空,」大疆在致美國國會的一封信中表示。
小型無人機已成為美國商業中不可或缺的工具,並成為現代作戰中的關鍵武器,作為全球最大一家無人機供應商的大疆由此擁有了巨大影響力。美國國家安全專家表示,對中國無人機的依賴十分危險,中國可能會在衝突中對此加以利用。
美國無人機在前線經常掉鏈子,烏克蘭人一直依賴大疆無人機,儘管士兵們不得不面對安全漏洞。
作為阻止大疆無人機的最新嘗試,美國一項法案將禁止大疆無人機新機型獲得在美國通信網絡上運行所需的許可證。用戶目前使用的無人機可以繼續使用。該法案已在眾議院獲得通過。
「美國必須結束對共產主義中國的依賴,要建立美國自己的無人機產業基礎,」該法案的發起人、紐約州共和黨眾議員Elise Stefanik說。
美國參議院上周提出了參議院版本的中國無人機禁令,將中國無人機製造商道通智能航空技術股份有限公司(Autel Robotics)也納入其中,並包含一項撥款計劃,幫助急救人員購買美國無人機。
由於參眾兩院已達成一致,禁令支持者表示,當總統簽署國防支出法案時,這項中國無人機禁令很可能會成為法律。美國總統通常會在12月簽署國防支出法案。
大疆表示,該公司一直在鼓勵遊說行動以阻止該禁令,並資助了無人機倡導聯盟(Drone Advocacy Alliance)。該聯盟由反對Stefanik法案的組織組成。公共安全代表和農戶表達的擔憂幾乎要把參議員淹沒了。
圍繞大疆的國家安全辯論可以追溯到幾年前。議員和執法官員指控大疆協助了在中國新疆地區發生的侵犯人權行為,並稱大疆無人機可以將敏感數據發給中國政府,不過安全審查的結果指向不一。
據知情人士透露,在一個政府實驗室發布了有關大疆產品安全風險的新結論之後,最近幾個月這方面的擔憂有所加劇。聯邦官員已警告公用事業運營商,不要使用大疆無人機檢查水壩和電網。
大疆表示,該公司「堅決駁斥」有關侵犯人權的指控。該公司稱,用戶可在離線狀態下操控大疆無人機。而且獨立審查的結果顯示大疆無人機是安全的。
堪薩斯州勞倫斯警察局無人機小組協調員Drew Fennelly警長說,該警察局已使用其20架大疆無人機和其他中國品牌無人機尋找失蹤兒童,並抓捕試圖逃跑的暴徒。
「我們只是希望以最合理的價格獲得保障公民安全的最佳技術,」他說。「美國無人機的技術尚未趕上中國無人機。」
擔心大疆可能被禁的無人機用戶表示,美國無人機通常飛得不夠遠,攝影機和無線電的品質也比較差,而且價格是大疆無人機的五倍。
美國無人機製造商表示,他們已縮小與中國的技術差距,一旦有足夠的需求和資金進行大規模生產,成本就會降下來。業內專家表示,一些美國製造的室內無人機與大疆的產品一樣好。
無人機生產商Skydio的執行長Adam Bry表示,400多家公共安全機構都使用Skydio無人機,用途包括山地救援,因為這些無人機「易於操控、不易墜毀且性能強大」。在猶他州沒能飛到山頂的那架無人機正是Skydio的產品。
根據紐約巴德學院(Bard College) 2020年的一項數據分析,在美國公共安全機構使用的所有無人機中,大疆無人機的佔比達到90%。
Skydio最近發布了一段影片,顯示該公司無人機在搜救人員Nordfors試飛Skydio無人機失敗的那個地區附近飛行成功。
Skydio在該影片附帶的一篇博文中表示,該公司已升級了通信系統,這樣無人機在障礙物後方或長距離飛行時表現比以前更出色。
「他們正在作出很好的改變,」執法無人機協會(Law Enforcement Drone Association)的Brandon Karr在談到美國無人機製造商時說。「他們無法調整的就是供應鏈。」
美國無人機供不應求,等待交貨時間很長。無人機買家表示,他們有時要等將近五個月才能買到美國無人機,而大疆無人機立刻就能到手。
「美國無人機公司準備好填補這一空白了嗎?」佛羅里達州無人機製造商Censys Technologies執行長Trevor Perrott說。「不,我們還沒準備好。但大疆很可能是一塊我們為了長期利益需要撕掉的OK繃。」
隨著地方政界人士開始對大疆採取行動,至少已有七個州通過了禁止公共出資機構使用中國無人機的禁令。
佛羅里達州去年通過一項禁止使用大疆無人機的法律後,一些已經開始依賴無人機的郡突然之間無機可用了。邁阿密-戴德警察局(Miami-Dade Police Department)的一位發言人說,失去大疆無人機機隊後,該局購買了五架美國無人機。「美國無人機沒有大疆那樣的性能,」他說,儘管美國無人機已經有了改進。
在堪薩斯州,勞倫斯警察局對州長Laura Kelly否決該州禁止公共機構使用中國無人機的法案表示歡迎。Kelly說,這種限制措施「最終將給執法部門帶來沉重負擔」。
「理想情況下,我們會願意支持美國製造的無人機,」無人機小組協調員Fennelly說。「但現在讓我們做到這一點真的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