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學時代讀到海耶克(Friedrich Hayek)的《通往奴役之路》後,就成了古典自由主義者或保守主義者。二〇一二年,我與家人逃離動物農莊般野蠻殘暴的中國,來到人人享有「免於恐懼的自由」的美國。當時我認為美國民主黨與共和黨這兩黨並無根本性差異,也相信美國的共和憲政體制穩如磐石。
二〇一六年,川普出來參選時,我認為這個商人就是一個笑話——可見我身上中國士大夫的遺毒和社會主義的遺毒不淺。認識川普需要時間,需要勇敢且痛苦的自我否定。那一年,就連范斯(James David Vance)都是「永不川普」的共和黨人,輕率的以希特勒來形容川普,他的轉變比我還晚。當然,沒有人是先知先覺,即便是川普自己,此前也屢屢捐款給柯林頓、希拉蕊乃至哈里斯(親共僑領為她取中文名字為賀錦麗)等民主黨人。
川普成為「川普主義者」是在二〇一六年才完成的重大蛻變。二〇一六年夏,當川普以圈外人之姿戰勝共和黨黨內所有建制派政客,我這才開始認真看待川普其人其言——我是華語世界最早斷定川普會擊敗希拉蕊、當選美國總統的公共知識分子之一,因為我跟龜縮在東西兩岸大都會的菁英階層不同,深入過基督教的美國、工農大眾的美國、南部和中部的美國,那是主流媒體上看不到的「另一個美國」,也是支持川普的美國。
隨著對川普的認識不斷深入,我對保守主義價值的思考也日漸精進。沒有人生來就能對糖衣砲彈式的左派思想免疫,包括川普在內,每一個人都要壯士斷腕般「以今日之我否定昨日之我」,才能離開通往奴役之路、踏上通往自由之路。在川普任內,我饒有興趣的開始了「川普研究」——二〇二〇年選戰期間,我先後出版了兩本關於川普的專著《用常識治國:右派商人川普的當國智慧》和《川普向右,習近平向左》。四年之後,川普再度歸來,於是我完成了第三本關於川普和「川普主義」的專著《川普:拯救美國》,寫這幾年美國發生的新故事,描述川普和「川普主義者」在美國國內的鬥爭及在美國國外的鬥爭,揭露被主流媒體和「深層政府」層層遮蔽的真相……換言之,拯救美國的不是川普,而是公民美德的復歸。
反共和反左是我一生無悔的使命
我因發表文章批評黨國,在北大一畢業就失業,從此與人權鬥士、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一起為言論自由和信仰自由而奮鬥。二〇〇八年,劉曉波因發起《零八憲章》被捕入獄。我在經歷了非法軟禁、祕密綁架和酷刑折磨之後,於二〇一二年一月逃離中國來到美國。二〇一七年,劉曉波在獄中「被肝癌死」,我對中國的未來澈底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