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最終發表洋洋灑灑上百項共識,但2024年金磚國峰會最重要的大事中,值得重視的大概只有3件事:去美元化進程、中印領導人會面、俄羅斯再站上國際舞台。綜合而言就是:對美國的挑戰。
今年金磚國峰會深受矚目,一來這是從「金磚5國」擴大為「金磚10國」後首次峰會,二來舉辦地點在俄羅斯喀山舉行,峰會結束發表被稱為《喀山宣言》的聯合公報,全文內容多達134項,從全球宏觀議題、經貿文化、支持多邊經貿、到AI議題、中東戰火的衝突與地緣政治問題等,涵蓋面廣、幾乎是面面俱到,但也因此反而缺乏重心、重點。不過,對新支付工具的推動則毫無疑問是重中之中,因為這代表一股去美元化的力量與進程。
美元霸權與軍事力量一直被視為維持美國霸權的2大支柱,從外匯準備到貿易結算、國際金融市場與借貸計價,美元都有不可動搖的地位,其中SWIFT(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的「跨境支付系統」,被視為美元支付體系中重要的「基礎建設」,如果被逐出此系統,則幾乎可被視為被逐出美元及國際匯兌系統,業界稱此為「金融核彈」。
俄烏戰爭爆發後,美歐對俄實施強力制裁,其中包括逐出SWIFT;雖然俄在此之前已成立本國的支持系統,但仍受創不小。SWIFT原本是屬國際金融的「公共財」,但美國一再為了本國利益把SWIFT「武器化」,讓其它國家性忌憚,包括中國在內、許多潛藏與美國發生衝突可能的國家,都巴望著有其它替代性的支付系統─例如,中國也成立本國的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連歐洲的法、德等都成立可繞過美國的支付系統。
不過,這些支付系統涵蓋的國家、銀行數仍不足以與SWIFT相提並論。但在有金磚國組織「加持」後的支付系統,其情況與發展就會完全不一樣。因為金磚10國總人口佔全球近一半、貿易佔全球2成,以購買力評價(PPP)計在全球GDP 佔比約35.6%、超越G7的29%多,此外還有30-40多個國家申請要加入。因此,如果以金磚國力量推替代SWIFT的支付系統,成功機率高;且只要涵蓋面到達一定程度後,就會讓更多國家與銀行願意加入。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跟美國早已「不對盤」的中俄固然理所當然支持新的支付體系,但巴西、印度也都支持。印度是美國抗中的印太佈局中的要角,印度總理莫廸在峰會上表示:「我們歡迎加強金磚國家之間金融一體化的努力。以當地貨幣進行貿易和順暢的跨境支付將加強我們的經濟合作」。
去年金磚國5國峰會上,去美元化的支付系統議題已浮上檯面,今年峰會算是定案推動,並要求對支付工具計劃「於下屆金磚主席國任期內提交報告」。不過,這只是起步而已,而且只能說各國在支付系統上尋求替代品,以規避可能的「美國制裁風險」,距離真正的「去美元化」目標,其實還是「長路漫漫」、非常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