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Donald Trump)即將展開第二任期,並任命一批對中國具有強硬立場的官員,包含他選定的國務卿魯比歐(Marco Rubio),過去在參議員任上長期致力於打擊中國影響力,並倡導對華為等陸企採取嚴厲制裁和管制。而即將上任的國家安全顧問瓦爾茲(Michael Waltz),不僅是強硬派份子、他還曾稱中國為「生存威脅」。只不過,與第一任期大不同的是,如今川普身旁多了一名摯友,他的身份很可能為美中關係、甚至台海議題帶來更多不可預測的變化,這位摯友就是特斯拉執行長馬斯克(Elon Musk)。
身為全球首富的馬斯克,與中國共產黨高層領導人有著深厚連結,並多次遊說北京,為其市值1兆美元(約新台幣32.5兆元)的電動車巨頭特斯拉(Tesla)、爭取重要的商業決策支持。多年以來,特斯拉從中國政府手中獲得數十億美元的低息貸款、補貼和稅收減免。該公司極度依賴其位於上海的超級工廠(Tesla Giga Shanghai),那是一座特斯拉全世界規模最大的生產設施,不僅負責銷售給擁有14億人口的中國市場,還負責將中國製造的電動車,出口到全球其他地區。
Elon Musk: the ‘wild card’ in Trump’s dealings with China - The Big Read https://t.co/KYwbk54iRk
— FT Opinion (@ftopinion) November 29, 2024
此外,特斯拉供應鏈涉及的中國廠商們,特別提供電池零組件的一群,對全球製造業與電動車都有重要影響。正因為馬斯克坐擁的商業帝國,存在太多複雜且難以簡單解釋的關係,加上他和中國政治高層潛在連結網路,讓這位自稱是川普的「第一摯友」的億萬富翁,正在成為2.0新政府上台後,美中兩個超級大國關係中、一個既重要卻又難以預測的角色。外界普遍預測,按照馬斯克在其社群的活躍程度來看,新政府正式執政後,他可能影響的範圍包含國家安全、科技競爭、供應鏈、言論自由以及台灣未來等敏感話題。
美國投資銀行傑富瑞(Jefferies)分析師菲利普·胡喬伊斯(Philippe Houchois)指出,「馬斯克很可能成為中國與川普2.0政府之間的一個『關鍵的潛在橋樑』,」雖然馬斯克支持川普對所有中國進口商品提高關稅,但現實上考量到特斯拉的利害關係,這位富豪或許會在川普的關稅計畫中扮演緩和角色,畢竟此一決策如果真的落實,勢必對特斯拉的業務產生深遠影響。
針對馬斯克這個特殊角色,美國國內已經開始有聲音質疑,認為雖然在過往歷史上,多屆政府在處理美中關係議題,確實會向外委託商人擔任橋樑,但很少有像馬斯克這樣、有著這麼多複雜利害關係的人物。除了特斯拉之外,他手中其他企業也可能引起美中關係緊張,像是衛星企業SpaceX,因其龐大的Starlink衛星網路屢屢遭到中國軍事分析家尖銳批評,認為這是美國向太空軍事擴張的一環。
馬斯克在中國獲得巨大成功,間接促進當地電動車產業快速發展,幫助中國建立更完整的本地供應鏈,也透過各種補貼與政策推動,讓電動車在本土消費市場更受歡迎。前克萊斯勒(Chrysler)中國區負責人比爾·魯索(Bill Russo)就指出,「舉例來說,就像iPhone催生出一批中國智慧型手機企業,特斯拉Model 3問世後、也催化中國電動車產業的浪潮。」
特斯拉目前在中國的供應商,憑藉規模、效率和自動化水準,已經擠身全球領先群體之一。有趣的是,面對川普威脅對所有進口商品提高關稅,馬斯克第一時間就迅速採取行動,暫停墨西哥工廠計畫並擴大在美國生產規模,提前為可能的變化做好準備。可種種跡象都讓民間組織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感到憂慮,他們擔憂、馬斯克不僅會因其在中國的商業利益,非常容易受到來自北京的壓力,而他本人與中國高層領導人建立的密切關係,也可能成為中共影響川普的中國政策、一個關鍵的內部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