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底開始的三年間,對你我來說都是一段無法磨滅的時光。那些年新冠肺炎風暴襲捲全球,許多實體活動停擺,人們的生計也大受打擊。受到疫情政策影響,全球無數人長期被困在狹小的居所,記錄了他人生死關頭的影像,也透過網路推播到我們手上。
滑動手機瑩幕,傳訊息和遠方的家人報平安,透過視訊會議確認同事們都「還在」,是我們確保自己在漫長日子裡還沒陷入瘋狂的途徑。獲得第 61 屆金馬獎最佳劇情片、最佳導演獎項肯定的《一部未完成的電影》(2024),就透過大量的手機影像和網路素人畫面,紀念中國疫情下的犧牲者,並將倖存者的故事傳遞下去。而民眾被噤聲的異議聲響,自然被屢次挑戰禁忌的導演婁燁記錄下來。
(本文牽涉劇透,請斟酌閱讀)
***
《一部未完成的電影》劇情大綱
據《BBC》報導,中國新冠疫情自2019年起爆發,武漢於2020年1月23日起封城,至4月8日解封,共經歷長達76天的煎熬時光,最初當局誓以「不進不出」的政策,將疫情控制在武漢之內。不過隨著疫情的擴散和爆發,高壓封控政策也擴散到其他省分。
《一部未完成的電影》描述一個中國電影劇組在2020年初齊聚,在武漢附近拍片,陰差陽錯碰上新冠疫情爆發,因為封控政策被隔離在飯店裡的生活實錄。
故事開頭,導演「毛曉睿」召集多年不見的劇組人員,想把十年前無法拍成的同志電影補拍完成。電影舞台位在劇組下榻的飯店裡,一場農曆年前如火如荼的拍片行動,遭疫情迅速澆熄,飾演男主角的演員「江誠」趕著回家過年,卻被公安架著堵回房內,開啟坐困愁城的日子。他每日的例行公事,是和同樣被封控在家的妻子視訊、連線探望年幼的稚子,再與同事們互通電話報平安。原本普通的日子被疫情攪亂,日期的界線也變得模糊,每晚在黑暗中感受時間的拖沓,手機成為唯一能與外界保持聯繫的管道。
「咱們十年前拍這片子的時候,我也單身、這些兄弟都單身。然後現在我說咱們弄一東西,咱就為一個交代,不現實啊!」
一一江誠
畫面虛實交錯,以偽紀錄片的形式呈現,透過極其自然的場面調度去回顧疫情時代裡的大事件,也將群眾在疫情封控下的魔幻生活切片,細膩地展現給觀者。
電影開頭,江誠和毛曉睿有一段關於拍片行動的辯證一一導演為了給當年的自己一個交代,值得讓整個劇組冒險嗎?如今的「環境」(審查制度)和當年已經不同了,這些影視工作者也有了家室,片子還要不要拍下去?這或許是有「中國禁片之王」稱號的婁燁回望多年創作生涯,拋給自己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