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全球化的娛樂內容,羅蘭巴特眼中的「權力遊戲」

2016-05-22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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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與火之歌:權力遊戲》劇照(美聯社)

《冰與火之歌:權力遊戲》劇照(美聯社)

扣人心弦的故事文本,往往由角色藉著情節發展與敘事方式,微妙的反應人們心靈深處的特質與掙扎,事實上,人類(Human beings)作為生物的一個族群,透過思想的啟發與知識的累積,逐漸發展「社會」的概念,在這個概念底下,我們可以從彼此的互動中,逐漸形成不同的價值觀與人格特質,我們常常將身為人類視為不凡,那是因為人們能夠「區辨」與其他「動物」的差異,同時彰顯自身文明的獨特性,有趣的是,在形塑每個人不同的個性特質時,我們時常引用其他「動物特質」來形容或者分類他人,而這也常常再現於影像文本之中,甚至構成一個系統來架構整個故事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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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巴特(Roland Barthes,1915-1980),曾提出迷思(Myth)的概念或許就頗適合放在這裡來分析,他認為,「迷思是一種言說」(Myth is a type of speech),所有存在於世界的物體,都可以構成一套意義再現的符號系統,而這套符號系統,是隨著言說的「歷史」而形成一個「迷思的體系」,同時也是一個溝通的系統(System of communication),什麼意思呢?

傳統的語言學,是以符號具(符徵)(signifier)與符號義(符旨)(signified)兩個概念結合成符號,比方說,「狼」這個象形文字是符號具,而那個生活在北方的動物則是符號義,兩者相繫的符號(約定俗成的)成為我們的語言系統:

語言體系:

語言體系
語言體系 (圖片取自維基百科)

但巴特則更進一步指出,隨著這個符號「如何被表達」,並指涉了更深層的訊息意義(Message)時,這種「將事實轉換成言說(converts reality into speech)的過程」,則構成了迷思的體系:

迷思體系:

迷思體系
             形式(form)                          概念(concept)

比如以上述的「狼」作為符號來說,報章雜誌時常提及,大陸的學生相較於台灣較具「狼性」的用法,我們就能夠理解這個並不是指外表很像某種動物,而是用「狼」這個符號,來指涉企圖心、野心或者積極性的「特質」概念,而這樣的指涉來自於日常生活中的使用所累積的,也就是我們如何使用這個符號而形成,當然也可能因此隨著時間而使意義有所變動,換言之,這是較為「後設」的觀點來談言語的使用(Meta-Langu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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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生常被以狼性稱呼其具有野心及企圖心。

在這樣的脈絡下,「動物」作為一個人類的「共通符號」,則不論東西文化的社會,似乎也隨著時間逐漸累積一些意義「共識」,同時,在這個全球化的時代下,或許可以用這樣的論述邏輯窺知一些娛樂文本運作中的基礎。

以熱門影集「權力遊戲」來說,以冰原狼為家徽的北方狼家,作為一個符號,可以藉由劇情發展來歸納一些屬於狼家的通性,理解其每個角色的命運多舛但彼此「獨立」而「堅忍」的性格,而坦格利安家族以「龍」為符號象徵,在故事世界觀中,不論是早期的瘋王統治或者丹妮莉絲的故事走向,它指涉一個「力量」或「領導」的象徵,在東方的傳說與歷史中,古代的皇帝以龍來代表自己的地位,它在東方人心中潛藏著一個「統治性」的符號義意,因而,我們在接收美劇時也能跟原作心領神會,即便回顧現代的社會中,我們仍然以「龍頭企業」來形容某個產業中的大公司,或者「人中之龍」來形容群體中表現優異的個人,這些迷思體系的意涵因為我們如何運用符號的累積,使得我們在某種程度上並不需要特別深入歐美文學就能夠引起共鳴,因為我們本質上就能夠意識這些文本背後想要表達的基礎。

回顧影像娛樂的全球化環境中,最常利用這樣的方式或許可以回到迪士尼當初塑造「米老鼠」、「唐老鴨」、「高飛狗」等,其賦予角色鮮明的特質作為兒童文本,利用動物作為符號而形成的迷思體系,讓人能意識故事互動中的「擬人特質」,而先前的電影「動物方城市」的設定方式,也呼應了這樣的運作方式,譬如「牛頭人」的意象指涉了「固執」的警官,主角「小白兔」則代表了「天真且勇敢」的理想主義者,而「狐狸」應用於一個「狡猾且聰明」的現實主義象徵,這些影像背後運作的共同性,因為我們的「共識」而能形成文化的接近性。

或許在將時間軸拉得更長遠來看,類似的想法在「冰原歷險記」、「海底總動員」、「功夫熊貓」甚至近期即將上映的「憤怒鳥玩電影」,藉由巴特的想法也算是運用了相當的概念原理呢。

*作者目前就讀中正電傳所,熱愛流行文化,目前努力研究跨媒介文本,偶爾算算微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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