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回答,我一時間回答不上來,只覺得有些奇怪,事後釐清,我發現這是一個「法國論點」。在二戰中,法國以幾近屈辱的姿態投降並與德國簽訂停戰協議。因此對法國人而言,二戰具有強烈的敵我意識,並成就了所謂的「正義」與「邪惡」的二元觀點。在諾曼地喪身的美國士兵,因此成為了法國人的英雄,因為他們守護了世界和平,而以生命犧牲,戰勝了邪惡。
然而對於定位不清的台灣而言,勝敗僅是一個結果,一個左右我們命運的事實,而非正義與邪惡之爭。耗時長,且有著多國間的爾虞我詐及政治角力,是一個動態的互動過程。每一國都承擔無數死傷,更別提各種積累而來的文化遺產損失,在希特勒的清洗族群政策等被世界撻伐的事件之外,各強國無不壓榨自己殖民國的資源,調派人手。換言之,對非主動參與戰爭的國家而言,更大的壓迫在於殖民母國為了戰爭的資源剝削。無關於正義或選擇,而是事實。
因此,台灣人較傾向於以旁觀者的角度來觀察,縱使了解其知識,也難以樹立自身定位。即使知道納粹已是被客觀認定邪惡的存在,也將之視為一則已經過去的、無害的歷史事實。畢竟,我們不但不知道自己的歷史定位,也難以用勝敗的角度來認定正義與邪惡,體會其中的歷史傷痛。
作者|李巴
現正於法國高等政治學院就讀經濟與公共政策碩士
本圖/文經授權轉載自想想論壇(原文標題:在諾曼地思考台灣納粹風波與二戰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