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出相伴23年妻子遺體供解剖研究,有多痛?多數台灣人不懂的「大體老師」辛酸

2017-03-28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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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教練林惠宗專程從嘉義開車北上,到輔大醫學院看他結縭23載的太太徐玉娥女士。有時候他只是看著太太,什麼也沒講,有時候他報告生活瑣事:「孩子們和我都還好,妳放心。」

這樣的事一年之內他幾乎每個月都去做。直到這次,林惠宗再也壓抑不住,過去沒有把握機會或不懂得表達的,愧疚、遺憾、思念,都隨著決堤的淚水傾瀉而出。

因為,徐玉娥是具「大體老師」,下星期就要被送上解剖台,這是林惠宗最後一次機會對著「完整的」老婆說話……

這是一對平凡的台灣夫妻最不平凡的故事:先生忙於工作與社交,太太打理家務帶小孩,甚至太太死後,先生會去對遺體講很多話,但回到家裡,面對子女卻沒什麼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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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林映汝回憶媽媽走的那天,全家人都忙著處理事情、忙到忘記悲傷,直到把遺體送去輔大醫學院後,生活恢復平靜,家裡少了個人,突然覺得失魂落魄,才發現原來有好多話,沒來得及向媽媽說。

她甚至有點怨懟父親,認為媽媽已經不在那具浸泡福馬林的遺體裡了,所以對父親的許多作法不是很領情。

但隨著大體老師在解剖課的啟用,林映汝開始思考生命的「終點」到底在哪裡?「活著」又是什麼意思?母親的離開,竟成了修補父女關係的機會。

另一方面,醫學系學生上解剖課前的暑假,必須拜訪大體老師的家庭,了解死者從前生活。於是,教育的意義從知識上的追求,變成對生命的同理心,解剖刀下的老師不再只是冰冷的遺體,而是一位認識的朋友的親人,在在刺激學生對未來工作「醫病關係」的思考。

相信包括我在內有許多人不明白何謂「大體老師」,起初我以為是專指解剖大體的老師、專家,但沒想到這認知完全錯誤,大體老師是指「捐贈自己身體給人做解剖學習用的遺體」。

若《那個靜默的陽光午後》能讓家屬、醫學院教授、學生獲得對於人生不同的啟發,那觀眾何嘗不也能從中習得新知?

至少對我而言,這部紀錄片的出現意義,絕非僅有「紀錄」那樣簡單而已,誠如導演陳志漢所說的,「人一般都是活著才能對世界有點貢獻,但大體老師死了才開始發揮影響力。」

在看這部片以前,總是會認為遺體就只是遺體而已,有驅無魂,但這部片之後這種想法已被推翻,不管他們之所以會想成為大體老師的原因是什麼,總歸都能得到一個愛字,因為有愛所以願意奉獻。

既然有愛,又何能認為他們是冰冷無溫度的呢?

《那個靜默的陽光午後》大致可分為三階段,一為大體老師家屬的心境轉換與告別;二為解剖學教授與相關人員的自白;三為醫學系學生從大體老師身上獲得的反饋。結構很簡單,敘事很簡單,陳志漢用他的方式,訴說著這樣一個會被傳統一輩的人拒之門外,可對年輕一代人又很陌生的「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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