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富雄表示,這些都是古早的,其實改用其他材質也可以,但畫糖是一門古早的民俗,就要用舊的東西。不過最早期使用木炭燃燒來煮糖,如今則改為瓦斯爐子,省去了一些力氣。隨著古技藝的傳人越來越少,這些連帶的用具也漸漸消失。
糖的藝術家 步步技巧步步精細
畫糖這門藝術,以糖為墨,以棍為筆,師傅就是畫家。首先,在一旁的小鐵杓鍋裡將白糖加水煮熟,用木棒把煮沸糖漿攪拌至泡泡變少。如何掌握糖已經煮到適切的狀態,吳富雄說:「看顏色,除了顏色以外,也要把糖放到板子上抹開,若再拿起時是脆脆的可以折斷便剛好,如果還是黏稠的,便是時機還未到。」
滴下幾滴麻油,將銅板擦拭乾淨。然後從爐中取出滾燙的糖汁,慢慢地倒在銅板檯面上,木棒將糖汁抹開、一筆一劃,再搭配上自製的各式形狀器具,任何圖形都能慢慢成形。要加上其他圖案細節,便再倒一些糖液到上頭,讓一個個部分連接起來。最後,使用握板修邊,刮除糖絲線,圖形即刻明顯、俐落。
天氣與周遭環境也是畫糖的一部分,「如果天氣較冷,手腳的速度要更快,硬掉了就要重新開始。」右手邊的爐子繼續煮著糖,檯面上繼續畫糖,若不是經驗淬煉出的老師傅,怎麼做到如此的左右開弓?
糖畫完成描繪後,便要在時間內將整個糖片用軟質鏟板鏟起,並翻過來,才不會黏著在銅板上。最後用一根長竹籤沾取少許的熱糖汁,沾黏在已成形的糖片上,便可以支撐糖片,成為孩子手裡拿的畫糖——古早的棒棒糖。
畫糖完成後,用糖液固定上竹籤。(圖/文化銀行黃悅瑄攝)
寂寞背影 假日鬧區的民俗技藝
廟會前面,歌仔戲台前,這些是畫糖師傅作畫的基地。吳富雄年輕時,跟著傳統民俗工藝團體到處表演,去了各地的文化中心、文化局、學校,就連美國、新加坡、加拿大都曾有他作畫的痕跡,如今傳統工藝協會也隨著時間收起來了。黃富雄說話時沒有提起太多的辛苦,總是輕描淡寫,只聽見他說:「大街小巷都去了,以前政府總會請人去表演,現在都沒有了。」
六十多年的畫糖經驗,讓吳富雄畫什麼像什麼;一旁其他街頭藝人的音樂放得再大聲,吳富雄都不被影響地畫糖。(圖/文化銀行 SAMI WU攝)
吳富雄是土生土長的台北人,談起同業,他說:「畫糖南部比較多,北部一直都很少人在做,以前艋舺那裡也有人在做畫糖。」許多客人會自己拿圖片來,希望師傅照著圖片製作成糖畫,「可以做就做,沒法做也就無法了。」從小就跟著畫糖攤子走走停停,沒也花多少的時間讀書寫字。吳富雄表示,總是有人請他寫國字或是英文字,有些不認識的字他也能略瞄一二,師傅隨手便用糖寫了幾個英文字給我們看。
畫糖是一條謀生路,也巧妙地是門獨到的藝術,雜揉著民間生活、孩童期待的親切藝術。吳富雄瀟灑地說:「我沒有特別喜歡哪一個圖案,客人喜歡什麼我就畫什麼。我也沒有在傳承,那有其他人在做。」然而,他依舊每個週末來到車水馬龍的中心地段,撐起古樸的攤子,從煮糖開始,慢慢地、安靜地,熬煮一鍋甜蜜;或許六十年來持續不輟地畫糖,就是對畫糖工藝足夠的付出了。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文化銀行,原標題:【記憶裡的古早味】熬著六十年的甜蜜,畫糖師傅用糖畫出一身細膩與瀟灑
作者/文化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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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郭丹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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