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傑弗里.魏斯特(Geoffrey West)是入選《時代》雜誌全球百大人物的重磅科學家,但把時間拉回很久很久以前,他還只是個愛坐雲霄飛車的倫敦好奇屁孩。
魏斯特八歲時,他的父親帶著一大筆錢回家。
「兒子啊,來,好好看看數一數。」魏斯特回憶道:「就像他剛搶了銀行還是去幹了什麼似的。」
不是偷竊,是賭博。魏斯特的父親是名「職業賭徒」,這詞彙多少聽來很弔詭,因為整個賭局就是為了讓人賠上薪水而設計的。魏斯特的父親賭馬、賭狗、賭賽車,有時還賭足球。父親賭博賭贏了的那天讓魏斯特留下深刻記憶,「那天與他賭博輸很多回家的狀況天差地別。」
魏斯特退縮沉默,因為父母之間的關係非常緊張,「我媽媽不喜歡賭博。」
魏斯特轉而向講求精確的數學和星系尋求安慰。他回憶道,當他十一、二歲時熱烈地愛上數學,一次在課後教材上讀到有道題目是這樣問的:「如果你站在很高的懸崖頂,地平線有多遠?」魏斯特苦思解題公式,啊!原來要利用懸崖高度與地球半徑。
「我想:天哪,這太了不起了!」他說。答案「原來要用藏在我們周遭世界的某種神祕語言進行解決,這是真正真實的、與現實狀況相對應的知識。」
他的腦子一片混亂。
「我絕不可能把這件事情說得清楚但這卻是有效的應用:也許整個世界都是這樣的。」
也許地球、宇宙、生命,都可以用數學來解釋。
也許創造力也是。
你在這本書聽到偉大思想家的故事時,我希望出現一個主題:這些創造者往往表現出非凡的好奇心、謙遜、開放討論、想法開放、談起話來風趣幽默,對生活的各種面向抱持極大興趣。某種程度上,這些特質非常明顯。就如已故偉大科學家霍金(Stephen Hawking),我從他最親密的工作夥伴那裡聽到他持續不斷的好奇心。
魏斯特也是如此。我們一來一往談著談著忘了時間,移動的想法就像棋子一樣回到原來的位置卻不會受罰。他的聲音忽高忽低,遇到興奮時揚得更高,三不五時還夾雜著一些髒話,不是褻瀆的意思,只是表達他發現這些現象時感受的深度震驚。
魏斯特離開他功能失調的家去上大學,之後成為理論物理學家,專長在夸克(quark)、弦理論和暗物質。但他更願意讓世界向他敞開,就像所有創作者做的那樣,他真實的興趣轉向另一個議題:生命是如何運作的?是否有數學可以解釋創造的基本法則?
「我不知不覺地從基礎物理學轉向生物學。」他說,聽起來對自己的轉變有點驚訝。那時他已從劍橋搬到史丹福。「有沒有方法能證明所有有機體都是同一種基礎數學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