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意義上,中國社會政治自清末洋務運動就一直在搞改革開放,一直在追尋民主憲政(從君主立憲到党主立憲),而中國知識份子們,則一直在致力於文藝復興與思想啟蒙。政治思想與文化領域,從戊戌變法到新文化運動,從天安門四五運動到北京八九民主運動,知識份子群體在社會進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當然,也是悲劇性角色。這裡,人們面臨的問題是,知識份子是否應該審時度勢,根據自身安危來決定是否發言或干預社會。
知識份子不僅要傳播傳承知識,更要主張正義,如果知識與正義不相伴,那麼知識就是工具化的技術,社會正義不僅得不到主張,社會進步更是不可能。
我們翻開茅于軾先生寫的微博與博客文字,發現茅老並不致力於顛覆或推翻當政者,而是致力於講道理,普及常識。而其有火力的批判文字,也是對著給中國人民帶來巨大災難的文革罪魁禍首,而對文革的否定,中共也有定論,認為這是毛發動的運動,給國家人民帶來災難。
通過茅老的新浪博客,我們看到,2015年上半年,他主要文章的篇目:《安徽姑娘生凍瘡的手》、《採取限購要慎之又慎》、《中國改革的制度觀》、《回歸溫良恭儉讓》、《法治社會要開放言論自由》、《一切權力都要監督》、《我國化肥全世界密度最高,土壤破壞利害》、《你知道自己的利益在哪兒嗎》,通過這些篇目的標題,我們可以看到茅老的對社會事務的廣泛關注,既對平民生活有體察有微的關切,又對公權力持有特別的警惕,既對自由言論持續宣導,又對自然生態有具體的調研,看到這位八十高齡的老者的博客文章,會讓人情不自禁地想:如果出現一百個或一萬個關注社會公共問題的茅于軾,那會是怎樣的人文景觀?一萬個茅于軾又會給社會進步造成怎樣的影響?
不知道什麼原因,茅老的新浪博客在當年十月份就停止了更新,但他的新浪與騰訊微博卻一直保持著溫和的發言狀態。通過他的微博,這些碎片化的資訊,我們仍然能感受到他永不停息的對社會的觀察與思考,批評與建言。
我們注意到,茅老的微博,2016年主要關注與思考的話題是:
人均GDP和家庭可支配收入是兩回事;一切間接稅的稅賦都會轉嫁給別人;天則所課題組啟動了對《醫療體制市場化改革方案》的研究;中國憲法規定,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有言論、出版、集會、結社、遊行、示威的自由(第33條和35條);全世界的列強:英美德日俄等等,哪個國家對中國最壞?哪個第二?在文革中任何人都沒有生命財產的保障,上至國家主席和省部級幹部,下至黑五類,人人自危;天則所的員工薛瑞傑母親患白血病,他家是農村的,收入有限。我已為他捐款壹萬元,天則所的員工也紛紛解囊;當局鼓勵大家創新。但要知道創新的前提是自由,沒有自由哪談得上創新;各人都愛自己的國家,仇視別的國家,就容易發生戰爭。所以普世價值裡沒有愛國這一條;市場是無數自利的人互相服務而形成的,不是靠大家無私奉獻做起來的;為什麼要有憲法?就是給你一個依據和說法;什麼是公平?是行為的約束條件相同。你能做的我也能做;我不能做的你也不能做;衛計委的人說,計劃生育至少再堅持20年。好大的決心!不怕和人民作對20年;國際上有一個「納稅人組織」,是一個國際組織。各國也都有自己的「納稅人組織」。他們的目的是相同的,即監督政府對稅收的使用;在一個法治社會中,是沒有敵人的。沒有敵對勢力,更沒有階級敵人,只有罪犯或犯罪嫌疑人;馬克思在百多年前就批評當時德國的報刊檢查制度。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