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人在台北,搭上台鐵北迴的普悠瑪號,約莫4個小時就可抵達台東站。出站後轉乘汽車或機車沿台11線向北騎,約20分鐘就可以見到都蘭灣一片湛藍澄澈的大海。若知道路怎麼走,還能沿產業道路上行至山坡,眺望整個海灣的原貌。所有美景,你毋需花一分一毫,就能欣賞。
當渡假村、飯店一間間蓋起來後,事情則將不再如此單純。首先,除了火車票和租車錢,如果想要踏上特定海灘,你還得備好都蘭灣旅館的住宿費用,並打電話訂房。待你到了都蘭灣,將有一座座水泥建築物隔在你和山林、大海之間;還有龜裂下滑的路面、因廢土、汙水而死去的珊瑚礁。更重要的是,你得付錢才能觀賞這一切。
海灘是國有非公用土地 理應人人有權使用
在國家的分類裡,海灘是國有非公用土地。所謂國有,理應是所有人共有、也就是所有人都有權可接近、可使用的地方,但如今政府卻代替「所有人」將國有財產租用給開發者,把非公用直接變私用,讓開發者在海灘上築籬笆、在山坡上蓋涼亭。
反反反聯盟的郭靜雯,一句「杉原灣是要留給後代子孫的,不是讓有錢人住在裡面看海景的,」讓我興起了想去都蘭灣看看的念頭。前往台東採訪時又見到郭靜雯,這次他跟我說了有關美國共和黨候選人川普在紐約蓋大樓的故事:當年川普在紐約第五大道建大樓時,為了避免其他人在旁邊蓋摩天大樓擋住他的視野,買下大樓旁Tiffany珠寶店的「空中權」,把大樓內望出去的景觀都變成金錢遊戲的一環。
山、海、甚至是沙灘一開始都是一視同仁的,不因人貴賤而有差別待遇。如今有人把海景貼上價格,你是要期許自己能變成下一個川普,還是願一起捍衛你隨時隨地可以踏上都蘭灣看海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