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具有油亮羽毛的雞毛撢子,輕掃過家具、窗戶等,宛如神仙教母的魔法棒,點過的地方即閃閃發亮。童話裡,灰姑娘蛻變為衣著華美禮服的公主,現實中,本有灰塵的寢具,也終於能擁有煥然一新的面貌。
現年73歲的雞毛撢子職人陳忠露,置身曝曬雞毛撢子的羽毛海中,每日與背毛、尾巴毛、脖子毛、母雞毛等羽毛為伍,就是希望編製出方便耐用的雞毛撢子。而從爬梳羽毛的光陰中,有品質保證的產品生成了,屬於陳忠露的故事也被梳理開來了。
從乞丐把玩雞毛嗅商「雞」,躍身雞毛撢子職人
腳指頭捆踩著線,左手拿著桿子輕轉,右手從矮象棋盤桌拾起雞毛,俐落地黏貼在桿子上,製作雞毛撢子超過50年的陳忠露,笑開懷地說著:「大家都會做,要不要做而已,這只是我比較會做。」
提起雞毛撢子的發明契機,陳忠露憶起古時候,廟口的乞丐因為無聊,就把被他人棄置的雞毛撿起來把玩,玩一玩發現竟然可以拿來用,那是雞毛撢子的最早雛形。隨後陳忠露的爸爸便開始收集雞毛,綁一綁弄成清除灰塵的工具後,即載到鹿港賣家具的地方販售。
從平凡生活中覺察,攫取一點不尋常,加以玩味、琢磨,運用萬能雙手,在彰化縣豐澤村設計了方便耐用的雞毛撢子,除了幫助他人拂去家具上的灰塵,也一掃餐桌上不見大魚大肉的陰霾。
雞毛撢子一做數得,得了夫人肥了伙食
菜桌上擺滿著豐盛美味的菜餚,盤裡盛裝著象徵富貴人家專利的魚、雞肉,陳忠露提起,以前幾乎只有過年才吃得到那些肉,後來由於雞毛撢子的生意做得不錯,在豬肉只要1塊錢的年代,雞毛撢子售價從原本一支8角來到2塊3,他們家的膳食自然也大大的善。
越發蒸蒸日上的雞毛撢子,不僅提昇了陳忠露一家的生活水平,更孕育出陳忠露跟「牽手」之間的緣分。陳忠露說,那時家裡需要有人撿雞毛,他爸爸就叫隔壁小孩幫忙做,做久了也有感情,乾脆留下來當媳婦,雙方從那時就結下「雞」緣走入婚姻。
正視產業現況,用心守護家傳事業
是清潔用具也是小孩最大夢魘的雞毛撢子,因為其觸感輕柔、飽滿色澤的外表,更有人買來收藏,不讓家人輕易使用雞毛撢子。「你沒有在用,當然就會壞掉啊。」陳忠義表示,手工製作的雞毛撢子,不僅需曬乾過程,吸收陽光的洗禮外,也要像人一樣經常使用,才能延長物品利用年效。
隨著吸塵器的問世,無疑也衝擊到雞毛撢子的銷售量,陳忠露卻絲毫不會感到喪氣,反而笑瞇瞇地認為,大家一樣都是為了生活在打拚,沒什麼好計較的。他也坦言,他們家出產的雞毛掃量不多,有人願意光顧、拍照,來體驗DIY課程,對他來說就是做生意最大的樂趣。
洋溢一片盎然油綠的稻田旁,只見搖搖晃晃的腳踏車身影逐漸清晰,細看發現車上載著些許雞毛撢子,腳踏車龍頭左右歪扭,重心不穩的樣子顯得有點辛苦,但腳踏車的方向始終朝著直線前進,這是雞毛撢子職人陳忠露的工作日常,也是他投身將近一甲子以來,始終如一的樸實初心。
責任編輯/鐘敏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