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家位於巴基斯坦四大省之旁遮普省、從文化古都拉荷爾到首都伊斯蘭瑪巴德必經的一個縣城。旁遮普自古就是印巴平原的糧倉,放眼無際的田野中,遍佈大大小小、多不勝數的農村,整個婆家的父系、母系親族,便都散居其間。
在我們這個不超過百戶民居的小農村,從選前一晚就已有軍力進駐,協助維安。在我這外行人看來,只以為是政府對此次選舉的重視,只有內行人才明白,整個選舉,實際是由軍方在控制。
怕有舞弊嫌疑,所以,選舉當日,村民必須在投票所外面,先憑身份證領到一張投票「入場劵」,沒有身份證、沒有那張「入場券」,就無法進去投票所。
進了投票所後,再憑身份證和那張已經寫有登記證明的「入場券」,才能向選務人員領取選票。拿到選票後,走進有隔門隱私的小方間勾選自己的支持者,將選票折疊後,才又拿出來投入票箱。
整個投票過程,不比台灣選舉方式不嚴謹,尤其,台灣的選民名冊,只要名字、身份證字號等資料符合即可,可巴基斯坦的選民名冊上,甚至連身份證的頭像都印出來,必須和身份證符合才行。而且,已經投過票的人,大姆指都會被畫上墨汁標記,以防他們頂替別人再次入場、冒領選票。
託「樁腳」表舅之福,讓我這個沒有身份證、沒有投票權的外國人,可以被領進表舅轄區的投票所,參觀整個投票細節,雖然裡面嚴禁拍照,不過,以台灣選舉方式來看,投票過程所差無幾,只不過伊斯蘭國家比較保守,所以男女選民的出入口不同就是。
根據報載,此次選舉共有900萬名巴基斯坦婦女登記、參與投票,可惜,我們自己家的女眷,除了有出國經驗、視見大開的婆婆外,全無一人前往投票。巴基斯坦將近一億的投票人,女性卻只佔900萬,比例實在懸殊,可見女性意識之沉睡。
不過,即使同一家人,政治立場也未必相同。
由於開票速度緩慢,因此,向來頗有政治熱的外子,在投票結束的晚間6點後,不但跟著樁腳表舅一家「監看」轄區的開票結果,而且,還留下來繼續參與選舉結果的檢討會。
就在大選隔日,醒來後,看著躺在身邊已經又比我早起的外子,我矇矓著雙眼問:「你昨晚幾點回來?」
「兩點多。」
「有沒有哭哭?」
「有啊,心裡哭。」
總是一副旁遮普民族天生樂觀又活躍的外子,難得一臉憂鬱;才一清醒,便又立即打開電視觀看選情,希望這一清早醒來能有個什麼奇蹟。
雖然,我們的「樁腳表舅」,和另一門剛因政治聯姻而締結的「樁腳親家」,他們所屬轄區的幾十個村莊所支持的政黨候選人,全都順利當選,但全國大選結果,在昨晚10點多的電視轉播裡,就已局勢明顯,他們所支持的「老虎黨」,幾乎是一路輸給「板球黨」的。